容胭不缓不慢地“嗯”一声,认真地完成手上熟练的动作,然后从他怀里退出一步,仔细地审视一下领带是否系歪。
得到她肯定的答复,项权昊笑着随即一把搂过她,带着她往病房门外走去。
对于项权昊无论提出什么要求,容胭永远没有拒绝的权利。
除去他曾经多次出手相救,当年他锒铛入狱,容胭不得不承认其中也有她一部分原因。
当年她因为容伟而不惜割腕被送去抢救,项权昊不知道从哪里听到风声,与容伟生过一场恶战。
她也是后来才知道,容伟其实是秦三爷手下的人。
容正远很早就把容氏集团下面其中的两个小公司交给容伟打点。
容伟不知什么时候勾搭上了秦三爷,于是开始利用公司给秦三爷洗黑钱。
当时容胭年纪轻,不明白这些,后来想明白了再去告诉容正远,却现他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完全默认的态度。
而秦三爷与穆先生本来就不对付,项权昊自然对容伟心存芥蒂。
帮派之间常年争斗不断,又加之容胭割腕的事情在项权昊心里扎了根,成为一根锋利无比的刺。
一夜之间整个莞江面目全非,项权昊为了保全身后所有的人,一人扛下所有的事情。
穆先生毕竟是有通天手腕的大人物,局子里安排一通,项权昊在牢里蹲了两年安然出狱。
只是,七百多个日夜就那样一个人孤独的被关在那里,想起来都觉得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整整一天的时间,项权昊竟然都是陪着容胭在大型的游乐场里欢乐闲逛。
他的枪法极准,吓得娱乐室的老板连忙塞给他一只超大的绒毛玩具,然后愣是将两人轰了出去。
他陪容胭坐过山车,给她拿外套,那模样完全像是一个父亲。
天色逐渐黑下来的时候,容胭接到了江遇城打来的电话。
旁边驾驶室里的项权昊依旧是一手支着俊雅的头,另一手握着方向盘往莞江的方向驶去。
容胭觉得车里的暖气让她胸口闷,索性按下车窗玻璃,划过手机屏幕:
“喂,七哥,有事吗?”
“我今晚在度假村有一个重要会议,无法抽身,我让方逸接你过来。”江遇城的声音带着一丝少有的疲倦。
容胭几乎能够想象到他此时长指抚着纠结的眉心,长身坐立于椅子上的俊雅模样。
她坐在副驾驶位上,将耳边被冷风吹乱的一缕长别到耳后,笑声回应着手机里的男人:
“不用了,我在华庭苑一个人住的挺好。”
“胭胭。”江遇城低沉的声音忽然唤她的名字,他拧着眉问:“你现在跟谁在一起呢?”
一般情况下,容胭不会喊他七哥。
除非他在床上把她折腾的狠了,她求饶的时候才会喊他七哥。
另外一种情况只能是,她身边还有其他的人,而她又急于忙着跟他撇清关系。
他的问话,兀自让容胭的心跟着猛然一沉。
她转眸望一眼身边驾驶室里的男人,却现项权昊正在用慵懒的目光注视着她。
与他对视一眼,容胭迅速移开视线,“跟朋友在一起,回去的时间估计会晚一点。”
“我要确切的数字,几点?”男人不冷不热地问话传过来。
容胭低头看一眼腕上的手表,声音有些犹豫不定地回答:
“要看朋友的意思。”
手机那头,男人终于没了耐性,“在什么地方,我过去接你!”
而驾驶室里的男人也同样早已没有了耐性,一把夺过容胭贴在耳边的手机,随手便关机直接扔在她怀里,他狭长的眼角噙着一抹笑意:
“七哥?喊得这么亲热,到底是哪个七哥?”
“七哥就是七哥呗!您不也是项三哥吗?”容胭冲他扬眉一笑,可她的目光不经意地看一眼已经黑屏的手机,脑海里闪过的第一个想法是:
江遇城这男人又要生气了!
上次她没接他电话,被他压在车里折磨的够呛……
项权昊但笑不语,打转手中的方向盘将车子往环城高速上行驶。
绕过一条长长的环海路,夜幕下的大海波光粼粼,不断有海浪击打着礁石传来巨大的声响。
车厢里沉默了好一阵,旁边的男人这才幽幽地开口问道:“我不在的时候,容伟有找过你的麻烦吗?”
“有,不过都是小事情,我一个人能够应付。”容胭低低地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