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搞不懂,在这种失意的状况下,还要遭一个乳臭未干的小男人戏弄,真是失败。她做了一个深呼吸,努力使自己平静。她停下来,挺直了胸膛,清了一下嗓子,高傲地仰起好看的尖尖的下巴,头也不回,冷冷地说:“现在,我的心情非常糟糕,再与你这种缺少教养的人说话,只会更糟糕。再见,不对,是永远别见,李勇基先生。”
勇基在她身后嘿嘿一笑,大声叫道:“恰恰相反,我的心情却好的出奇。。其实,干吗要忍得那么辛苦?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便宜你一次,把我这男人的宽阔肩膀免费借你用一下。”说完,他放声大笑,笑得那么假,在爱真听来,简直就是狗吠。
爱真猛地转过身来,怒视着勇基,对这种没有风度、缺乏修养的超级厚脸皮,该怎么办?不能发火,要记住母亲的告诫,要冷静,冷静下来。现在自己已经遍体鳞伤,需要躲在角落里独自舔拭伤口,以后再去想吧,总会有法子的。她咬牙切齿地想,如果有一天让她想出对付他的好办法,她一定会毫不留情地狠狠修理他一番。她仿佛已经看到自己俨然是个高傲的女皇,戴着镶满璀璨宝石的王冠,坐在金光闪闪的宝座上,而他是一只小小的哈巴狗,耷拉着两只毛茸茸的耳朵,伸着长长的舌头,趴在她的脚前,舔着她的鞋子,向她俯首贴耳,摇尾乞怜。她一个不高兴,毫不留情一脚把他踹出华丽的宫殿,消失得无影无踪。最好,在重重地跌在地上,跌成一个扁人。。她越想越爽,竟忍不住得意地“扑哧”一笑,随即一下子又回过神来,惊慌地捂着自己的脸,瞪大了眼睛看向勇基,发现他也正在认真仔细地看着她,不由得脸涨得通红。她尴尬的转过身,向前快步走去。
“哼,你还真是可爱啊!从爪哇国神游一趟回来,带了什么笑料令你会开心的笑?嗯!让我猜猜,你这优雅的脑袋里装着什么好笑的事?”勇基跟了过来,快步走到她的身旁,眯着小眼睛,不怀好意地接着说:“我敢跟你打赌,一定与我有关,是不是想着要怎么修理我这个无礼的家伙?”
好厉害,被他忖透心思,爱真倒吸口冷气,不由得燥起来,“臭小子,长幼有序,要我提醒你多少遍,是不是要敲敲你这个健忘的脑袋才能记住啊!”
“老奶奶不就比我大七岁吗?就动不动要敲人脑袋,我要抗议。”
“你怎么知道我的年纪?”
“对不起,是不小心从爱贤那听来的。”勇基故意贴近她,在她的耳边轻轻地说着,眼睛里闪烁着挑逗的火花。爱真厌恶地推开他,挖苦道:“呦,你的耳朵还真是长啊,比驴耳还长。既然知道我的年龄,那就请你放尊重点。”
“虚伪。”
“你说什么?臭小子。”爱真暂住了,瞪着勇基。
“看你现在的样子,一点都不淑女。”他停了一下,接着说:“我敢打赌,这一会,在你的脑子里,姜俊燮连影子都没能闪一下,所以用不着装成很受伤的样子,怪累的。”
“臭小子,你还真是个厚脸皮,”
勇基干笑了两声:“厚脸皮有什么不好?比起一些戴假面具的人来说,最起码它是真实的。”
“呃!你这个超级无耻,超级无赖,超级讨厌鬼,超级大坏蛋,超级——超级。。”爱真竭力想着骂他的话,嘴巴却变得很笨拙,讲不出更厉害的话来。只气得双手叉着腰,眼睛要喷火,鼻孔一张一翕地不住颤动,胸脯也呼哧呼哧地鼓动着。
勇基假假地笑着,两排整齐洁白的牙齿,像两根荧光灯管,刺人眼睛。“全爱真小姐,要注意风度!你现在的样子可不是淑女,像只快要发疯的野猫,哈哈。”看他笑得身体颤动,前俯后仰,爱真气得要吐血倒地。可恶的家伙,可恶的家伙,可恶的家伙,爱真在心里一万遍的狂喊,她脚步加快,想要摆脱他。
很明显,勇基是存心的。爱真走快,他也跟着快;爱真跑,他也跟着跑;爱真停下来,他也停下来,还用手示意她继续向前。走得她气喘嘘嘘,脚底生疼,也没能甩掉他。她干脆停下来,狠狠地斜着眼瞪着他。他的脸上依然堆着令人厌恶的假笑,冲着她耸着肩,也立在那。
“哦,真是的,”爱真抬起颤抖的手指着他:“臭小子,消遣够了吗?快点消失!”
“还不够——今晚才发现,你生气的样子也蛮可爱的!老奶奶。”他很无耻地说。
“你这个该死的猪,我就这么好欺负,让你一再折磨我。今天,非要敲开你的脑袋,看看里面装得是什么东西,让你有如此大的胆子。”爱真再也忍耐不住了,发出野兽般咆哮的声音,扑向勇基,狠狠的敲他的脑袋,嘴里诅咒着:“欠扁的家伙,该死的猪,去死吧。”
勇基笑着,轻松地躲闪着。总是打不着他,爱真气得发疯,更加拼命的扑向他。却不知怎的?她的脚下一歪,身子失去重心,一个趔趄,就重重地摔在地上。脚上的一只鞋子也飞了出去,胳膊上的外套也跟着飞走了。
一种钻心的痛朝她阵阵袭来,她趴在那,费力的挣扎着。勇基也怔了一下,然后迅速地蹲下来想要扶她,被她用力地推开了,疯狂地叫道:“别碰我,走开。”她好不容易坐起来,扶着受伤的膝盖,鲜红的血很快地流了出来,阵阵的痛楚和难言的委屈引得她哽咽起来,眼泪像决了堤的洪水,一下子汹涌的泻了出来,迅速的沾湿了她的脸,也模糊了她的眼。她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不想看,只觉得一切都不重要,都微不足道。
“对不起。。你别哭了。”勇基急切地向她道歉,没有嘲笑和讥讽。听到他道歉,爱真索性放声大哭起来,为了母亲的教诲,为了她的自尊,为了修养,为了她的人格,为了那块心病。。
勇基捡回她飞走的一只鞋子和风衣,蹲下身来,给她穿上鞋,被她气恼地踢开了。
“对不起啦!你别哭了,”勇基轻声地说,像个做了错事的孩子在承认错误。他一只手轻轻拍着爱真的肩膀,一只手伸进自己的裤袋里,摸索了一会,掏出一条手帕,递给她,“还不算脏,给,你擦擦吧!”语气温柔,平和的像个慈祥的父亲在轻轻地抚慰着受伤的孩子,爱真有点喜欢听,这让她想起了过世的父亲,和他的大手,那是她对父亲的唯一记忆。。她不明白,为什么眼前的这个小男人要气她?像这样和声细语的说话不好吗?瞧着他递过来的手帕,倔强的自尊令她推开他的手帕,她用手抹着脸上的泪,抽泣着:“用——不着你假惺惺的装好人——无耻的家伙,离我远点。”
本以为一定会遭到勇基的反讥,好象也有点习惯他的嘲笑与讥讽。这次,也许是出于愧疚?他跟没听见似的,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爱真的身上,很认真地说:“全爱真小姐,让我看看你的伤,”不由分说,就分开她的手,把她的腿小心翼翼地放平,担在自己跪着的大腿上。他神情专注,脸色平和,看不到那惯见的不羁的笑容。在那一刻,她能感觉到他那结实的硬绑绑的腿部肌肉,脚底的一根神经被挑了一下,使她身心一怔。她愣住了,停止了抽泣,这根神经在她的身体里掀起了不小的风暴。她的心脏开始惶恐的跳动,她拼命地想要控制住,脸也涨得绯红,她不好意思地垂下头,好在勇基只顾着看她的伤口,没有注意到她的变化。
“得先包一下,”勇基皱了皱眉头,抬头看了一眼爱真,忽然把手伸向爱真的胸前,爱真一惊,“你——,他很快地解下她的丝巾,又很快地围在她的腿上,动作轻柔,没有让她感到丝毫的痛苦。他把她的腿轻轻地放在地上,起身站了起来。“全爱真小姐,你还能走吗?我背着你去找医生吧,我知道这附近就有一家,没问题吧,全爱真小姐。穿好衣服。”
“不行——”爱真反抗着,“现在假惺惺地装好人,我不会原谅你的,”她赌气地推开他,伤口却疼得令她要跌倒。勇基扶着她,诚恳地说:“好啦!是我不好,对不起了,老奶奶,您老人家肚里能撑船吗!得赶紧去处理一下,不然伤口会发炎的。”
“就算病死了也不关你的事,被你这种小男人折磨,不如死了算了。”爱真抽泣着大叫。
“那怎么行?你还有欠下的债没还清呢?”勇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