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发疯了,给她家里,她学校,她朋友。每一个我知道的电话号码都打了无数次。
可是,没有她的消息。
那两个月的时间里我过的相当颓废,我变的多疑,易怒,整天的喝酒抽烟。虽然不愿意承认,可是我知道我输了。我不是输不起,我只是不相信那么无数次郑重而真诚的承诺可以就象是一根轻飘飘的羽毛一样,那么轻易的飞走吗?
象是为了特意嘲笑我的失败,他又一次出现在我面前。
“你又来干什么?”我冷冷的面对着他,尽力让自己看起来有精神些。
他苦笑,“你知道吗?直到今天,我才相信你爱她比我爱的深。”
“应该和你没有关系吧?”我说话很冲,因为我想激怒他。
他的情绪好象很不稳定的样子。“这是玲给你的信。”
他掏出一个洁白的信封,放到了桌子上。
“我想我们以后不会再见面了。”他转身走了。
我楞了一下,呆呆地看着那个信封,如同天使的羽毛一般的白。在迟疑中,我打开了它。
那是一封现在我已经可以把每个标点符号背下来的信,可是请原谅我小小的任性,我实在没有能力把它写下来了。所谓的刻骨铭心有时候指的就是根本不敢去触摸的东西,因为那太痛了。
铃铛死了。
我一直以为我不会把这四个字打出来,可是真当我写出来的时候,痛苦却好象麻木了。
认识我的一个月以后,她昏迷了,在医院检查的时候,得知她患了一种病,一种我不忍说出来的病。她当时很痛苦,可是却意外的得到了一种解脱,她知道她不用再选了。在她生命中最后的一段时间里,她想真正的爱一次。她把她的决定告诉了他的男朋友并请求他帮忙瞒住她的父母,很意外,他男朋友平静的接受了。于是我可以陪着她度过一段最快乐的时光,我们的爱情就象那球场上漫天飞舞的纸屑一样,挥洒在天地间的每一个角落里。
“我知道我很自私,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如果来世我还是女孩子的话,我一定会再找你的。”
“我很感激你,可是我不能太任性了。我的最后一段时间要留给我的父母。我还要当好做一个女儿最后的责任。”
“你还记得你对我说过的流星和恒星的故事吗?虽然,我的生命象流星一样的短暂,可是那短短的一瞬间却有了你这颗恒星照亮了我的天空。我再说一次:谢谢你。”
“虽然,我最后对你说:记住我。可是那是我太任性了,还是请你把我忘了吧。”
“对不起了,我不能遵守我们的约定,我只能成为你21世纪爱的第一个女人了,却永远都不能成为陪你爱过21世纪的那个人了。不过,我想你一定会原谅我的……”
……
“傻瓜……”
当我的眼泪把那张已经浸透了她的泪水的薄薄的信纸浸透的时候,我才能颤抖的说出这两个字来。
怪不得她的手一直都是那么凉的,怪不得忽然间她象是放开了所有的包袱,怪不得那天他的男朋友会来找我,怪不得她的眉宇间总有一丝抹不掉的忧色,怪不得,怪不得,怪不得……我再也找不到她了。
轻轻的点燃一只香烟,我试着把自己的情绪平静了些。小说的情节居然那么真实的发生在自己的身上了。我难以想象,却又不得不相信。
从我们认识的那一天算起,我们的爱情只有短短的117天。可是我却象过了快乐的117年一样,因为曾经,我们爱过了一个世纪。
那封信看完后,我给她家里去了电话。虽然以前也打过,可是从来没有人接过。接电话的是她的妈妈,一个很和善的阿姨。她替铃铛谢谢我,说铃铛走的时候是带着笑的。
我又哭了,我的眼泪顺着铃铛一次次在我心底刻下的泪痕缓缓的淌进了心底最深处的湖泊:虽然那只是一滩水泣,一株快要枯掉的柳树,和一只在天空缓缓飞翔的纸飞机……
还有,那个相约了一个世纪的约定。
毕业后,我还留在了那个江南的小镇上,尽管家里一直催促着让我回家。我只是一再的对父母说:再等等。
我只是想在那家全市唯一一家卖陈淑桦磁带的店里,那个已经快要消失情人湖畔,那个现在已经冷冷清清的体育场前,那闪耀着温暖的烛光里一次次图劳的找寻她的影子而已。所有的人都说我好傻,我只能淡淡的一笑,因为我知道,我的爱是一种信仰,对她的信仰。
已经过去两年了,虽然我会时不时给她家里打个电话问候一下她的父母,可是自己却一直没有勇气去她家里看看她。可能写完这篇文章后,我会有了这个勇气吧。
那时候应该已经是深秋了,我会在那淡淡的阳光下,站在她的坟前,轻轻的对她:“你现在过的还好吗?要知道,你快乐,所以我快乐。”
日己向西山落下了,鸟儿也己纷纷归巢了。
阴森的树林被狂野霸道的秋风吹得呼呼直响,显示出了森林的诡异。
不远处一黑一白二人向前拼命急行,想必应谅该是在逃命。白衣人怀中还抱有一包裹。
走近了,原来是一对年轻貌美的夫妇。男人本是江湖上叱咤风云的人物,此时却己显得疲备不堪。原来男人早己受了重伤,一身黑衣早己成了红衣,鲜红的血还不时的向外涌出。
男人实在支撑不住了,依在一棵大树下倒了下来,那妇人惊慌道:“明哥,你怎么样了?”
男人显得很急促,道:“玉妹,你快与女儿先走吧!不要管我了,要不然我们一个也逃不掉啊!”
“不,明哥,我不可以丢下你,如果你死了,那我和女儿还怎么活下去呢?”美妇哭喊着。
“不行,玉妹子你听我说,我们死了都不要紧,可是这东西绝对不能落入坏人手中,要不然江湖又将会面临一场大浩劫,到时候又是腥风血雨,死伤无数啊!”男人真是急了,口气也加重了不少。
“不行!我决不会丢下你的,要死我们一起死,要活我们一起活,我们大不了跟他们拼了!”美妇也不甘势弱。
“快走!我叫你走你没听见吗?你要是再不走的话,那我就立刻死在你面前!”男人忍痛的吼道。
美妇知道相公的脾气,他要是认定的事,谁也改变不了,便只有狠下心来,咬咬银牙道:“好!明哥,我听你的,如果你有幸活着,我们再续夫妻缘份,如果不幸你死了,我一定会找他们报仇的!”
美妇心中一狠,便欲离去。突然半空中传来一声:“想走,没那么容易!”
随着声音的到来,十几个黑衣人便犹如鬼魅般的飘到俩人面前。
来人自然不是鬼魅,只是因为来人轻功个个高超,在江湖上都非泛泛之辈。
领头黑衣人先开口道:“秦彦明,识相的就将东西交出来,我就饶了你们一家三口!”
“你休想,我决不会将东西交给你们的,”男人恨恨的说。
“秦彦明!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领头黑衣人还是恶言相劝。
“我倒要看看这罚酒到底是何滋味!玉妹!我挡住他们,你快带女儿走!”秦彦明一边挑衅的对黑衣人说,一边悄悄的对妻子林香玉说。
“不行!明哥!此时此刻我怎能离你而去!他们个个都非一般高手。你又受了重伤,这岂不是以卵击石吗?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死!”
“玉妹!你要以大局为重啊!不能因为我一个人,而让江湖惨遭浩劫呀!”
“这……”美妇也是个识大体之人,知道男人说得对,可对于自巳深爱的男人随时都有生命危险,自己却眼睁睁的看着男人朝危险一步步走进,心中的那个苦岂又是能用言语所能表达的!
“不要再犹豫了!快走吧!如果有来生的话,我一定和你做对平凡的夫妻!”男人心中也很痛呀!
“明哥……”美妇己哽咽得说不出话了,只能唤出自己爱人的名字,便转身向树林跑去。
黑衣人见美妇要逃跑,便马上兵分两路,几人缠住男人,另外几人便向女人追去,男人想挡住,无耐力不从心
树林中一场激战便拉开了序幕。
瞬间,林间便只听见武器的碰击声,看不清人,只看见无数条人影在飞来飞去。男人本己受了重伤,再加上几人的围攻,现在是明显处于下风,只能退不能攻。处境是可想而知。
女人也好不到哪里去,被几人围攻得节节后退,忽然听到一声惨叫,女人大惊,心中已明白,男人己造不幸。
女人还是忍不住的大叫一声,奔到男人身边,哭喊道:“明哥!”
此时的男人己毫无力气的躺在女人怀里,颤声道:“玉妹,我是不行了,只苦了你和我们刚出世的孩儿,!”
“不!明哥,我一点也不苦,女儿也不会觉得苦,因为她会了解我们的。”
“林香玉!只要你交出东西,我就放你们一条生路!”领头黑衣人又道。
林香玉看也不看黑衣人,这让黑衣人十分恼火,恶狠狠的道:“既然你不识抬举,那我就让你们家人在黄泉路上有个伴。”说完便一剑刺向林香玉。林香玉不避也不闪,看来是己报了求死之心。
又是一声惨叫!林香玉抱着婴儿倒在秦彦明的怀中,无力的笑着说道:“明哥,你不用担心了,我和女儿都来陪你,我们一家人还是可以在一起的!”
“玉妹!对不起!女儿!对不起!都是我无能,我连妻儿都保护不了!我真是没用呀!”所谓男儿有泪不轻弹,而此时秦彦明己顾不到那么多了!
想到心爱的人跟自己一起出生入死,经历多少大风大浪,而今天他们可能就要葬身于此,死活都不知道!只怕这里便是他最后一次与心爱的人相聚了!
秦彦明深情的在妻子的额头上轻轻一吻,眼泪也己经无声无息的落了下来!
“明哥!你不要这样!你永远是我的好相公,是女儿的好爹!”林香玉安慰道。
黑衣没有拿到东西,心中气愤难耐,恨恨的道:“你们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说完便又一剑刺向婴儿。
秦彦明夫妇本能的用自己的身体去保护自己的孩儿。剑并没有刺中他们,因为剑在半途就被人挡住了。场中又多了一个三十左右的汉子。
那人一身粗布麻衣破破烂烂,又黑又瘦,凌乱的头发随意的梳在后面,让人一看便认为是叫化子。
黑衣人的剑被叫化子用内力夺走,丢到一边去了,黑衣人因受不住叫化子的内力,也被振退了几步。
黑衣人大惊,颤声道:“阁下莫非就是江湖人称‘毒手疯丐’钟无良?”
“嘿嘿!正是我叫化子!”钟无良答道。
后面的黑衣人轻轻的对领头黑衣人道:“老大,管它三七二十一的,先杀了他再说!”
“不!此人武功甚高,不容易对付,我们刚才己消耗了不少内力,就算现在加起来,也不是这疯丐的对手,反正秦彦明也活不了了,我们走吧!”十几个黑衣人迅速的离去了。
疯丐来到秦彦明夫妇身边,秦彦明吃力的道:“谢谢钟大侠救命之恩!”秦彦明顿了顿,看了看死在自己怀里的妻子,和妻子怀里正在好奇的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女儿,才又对疯丐道:“钟大侠,在下想求你一件事,你一定要答应我!”
“好!你说,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办到!”
秦彦明吃力的抱起女儿,递进到疯丐手中道:“希望你能将我女儿扶养成人!”
“好,我答应你,我一定好好养大你的孩子!”有了疯丐的承诺,秦彦明心中便落下了大石头,也就很安然的去陪伴妻子了。
疯丐看着怀中的婴儿,只见那婴儿看着他咯咯的笑了起来,疯丐叹了口气,道:“唉!你可知你的父母都己去往另一个世界去了,你的肩上还有个血海深仇要报啊?唉!也难为你了,你又能懂得什么事呢?”
秋风仍在不停的咆哮着,只是本己枯萎的树木,早己“体无完肤”,惊飞的鸟儿也己重新归巢。
夕阳己西下,夜暮渐渐来临!
唉!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