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顾大奶奶,请吃茶!”
陶祺心中警铃大震,心念一动,直接从旁边的小红泥炉子上提起开水,来到桌前,作势给两人倒茶。
她脸上带着笑意,但眼中却闪过一抹狠戾。
好呀,一个顾琼来争宠还不够,如今又跑来一个顾伽罗。
而且最让陶祺忌惮的是,顾伽罗和她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妙真大师当初为何对她那么好,陶祺隐约也猜到了。
十有八九是冲着那个生辰。
如今冒出一个与自己同日生辰的人,妙真又对她无比慈爱,陶祺心中不急才怪呢。
顾琼吃过陶祺的亏,下意识的向外撤了撤身子,唯恐被陶祺一个‘不小心’,把开水浇到了自己身上。
顾伽罗虽然没有见识过陶祺的蛮横,但她却有种敏锐的直觉,感觉到陶祺身上散出来的浓浓恶意,稍稍避开身子。
嘴里却笑着说道:“陶小姐太客气了。有劳。”
她这一说话,妙真大师的注意力不由得便落到了陶祺身上,妙真也含笑道:“棋儿越乖巧懂事了。”
在妙真的注视下,陶祺虽然很想将手里的热水泼到顾伽罗头上,但她还是忍住了。
很不自然的笑了笑,她说道:“棋儿能这般,也是师傅教得好啊。”
拎着茶壶,给在座几人都倒了茶,陶祺这才有些失望的将茶壶放到了一边。
妙真看到陶祺能‘懂事’,心里很高兴。
这两年,妙真因为某些原因,对陶祺分外的好,无意间将一个原本娇憨可爱的小姑娘纵成了娇蛮任性的大小姐。
陶祺的种种劣迹,妙真不是不知道。只是那时她以为自己找对了人,陶祺便是那个孩子,所以骄纵一些也没什么。
可听了林氏的话后,她现自己又认错了人。唉,妙真的失望可想而知。
不过同样是认错了人,妙真对于林氏和陶祺的感觉却截然不同。
对于前者,妙真是无比痛恨,因为林氏是整个骗局的始作俑者,是个该死的骗子。
而对于后者,她却有些愧疚,毕竟是她自己把陶祺找来的,又异常高调的宠了她两三年。
如今却要把人重新打回原形,对陶祺而言,未免太不公平了。
再者,相处了两三年,妙真对陶祺还是很疼爱的。养个猫儿狗儿还会生出些感情呢,更不用说一个活生生的人了。
可让妙真再想过去一样宠溺陶祺,妙真又做不到,要知道,她宠爱这孩子的前提是因为那个身份。
人心本来就是偏的,陶祺既然不是‘太子’,妙真也无法再掏心掏肺的对她。
当然,妙真也不会真的让陶祺过得太惨,不管是出于愧疚,还是出于两只之间的感情,妙真都会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保证陶祺富贵平安的过一辈子。
但这有个大前提,那就是陶祺要守规矩、懂礼数,不要顶着妙真的名号在外头为非作歹。
眼见着陶祺最近‘变得’越来越懂事,妙真大大的松了一口气,陶祺能如此,她也能放心了。
陶祺却不想做什么‘乖巧’的好孩子,但碍于形势,她还是忍着气,硬扯出一抹笑,陪坐在一旁。
顾琼不甘人后,赶忙出去端了几碟子鲜果、糕点过来。
见两个徒弟都如此懂事,妙真愈满意。
不过今日还有要事跟顾伽罗说,妙真扫了眼顾琼和陶祺,笑道:“好了,你们也不用在我这里忙活啦,我跟伽罗说两句话儿,你们两个小皮猴儿呢,赶紧去做今天的功课。”
顾琼和陶祺都不想走,可又不敢违逆妙真的话,只得怏怏的退下。
妙真又是一个眼神过去,正房里的其它尼姑们也都退了出去。
顾伽罗见状,乖觉的将紫薇等人也打出去。
不多时,室内便只剩下顾伽罗和妙真两个人,顿时安静下来。
顾伽罗有种莫名的不安,她想起此行的目的,伸手从身边拎起一个包袱放在桌上,笑道:“大师信中所说的‘故人之物’,可否是此物?”
妙真眼中闪过一抹激动的亮光,伸手将包袱拖到自己近前,解开,然后拿起来细细端详。
保养得宜的双手轻轻拂过布料上的金线,良久,妙真才缓缓点头:“正是此物。”
顾伽罗犹豫了下,还是问了出来,“那、那位‘故人’呢?”
林氏可否离开了铁槛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