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七节 诗人感木瓜,乃欲答瑶琼(1 / 2)

若是在以前,舒娥对这些话并不会多想,然而在宫中时日稍久,她却已经深深领略到了“话中有话”的含义。殢殩獍伤人人话中有话,句句皆有话外之音,想要坦诚相待,反而是最不可得的奢求。即便如丁香华芙之亲密,有时对自己说话,也不会说得太过直接。或是怕越了礼数,或是怕自己伤心。

若是这番话是由别人说出,舒娥可能便不会再问,即便费尽心思也想不到是何用意。这话点得这样透彻,似乎什么都已经说明,却又似乎什么都没有说,仍旧让人蒙在鼓里。但舒娥总以为皇上身上有一股不同凡俗的气质,不与旁人相同,至于是否因为他那至高无上的地位,舒娥也说不明白。

皇上的话音落了,舒娥略微一想,问道:“奴婢愚钝无知,还请皇上指点。”

皇上似乎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这句话,是子织托我告诉你的。”

“子织……”舒娥无意识地重了一遍,心中在想“子织”这个名字似乎在那里听过,好生熟悉,随即微微吃了一惊:“是顺婕妤?”

见皇上点了点头,舒娥心中更是惊疑不定,只是不知道为了何事。开口问道:“我近日不是在安庆殿,便是在明赫堂,并没有……嗯,是了,只有在夏节当日,在庆寿殿里,见过顺婕妤一面,其时她是去向太后娘娘请安,我也只向她行礼问好,并没有说过什么。除此之外,便再也没有见过她了。”

皇上笑道:“你虽没见过她,或许她却什么时候见过你。只是你人在事中,心思较为集中,没有察觉罢了。”

舒娥听了皇上的话,只觉得更为玄奥,轻声问道:“不知顺婕妤跟我说这句话,有何用意……她又是何时见到我的,我怎会全然不知?”

皇上看见舒娥的神色,忙说道:“这也不过是我的揣测罢了,你莫要多想。”缓了一缓,又说道:“子织为人向来端庄贞静,虽与皇后协理后宫诸事,却不喜理会份外之事。只是她向我说起你时,颇为赞赏。想必也是她对你特别关注,故而有此言语。”

舒娥听了皇上的话,虽然心中仍是忐忑不安,不知自己多做了什么分外之事,被顺婕妤知道。难道还是为了整理皇上的书房一事吗?只是自己当日当着后宫诸人,太后已经命自己整完书籍依旧回到安庆殿,这件事也算是揭过去了。忽然灵机一动,问道:“皇上可知道,顺婕妤交待奴婢这句话,是何用意吗?”

皇上微微一笑:“我昨日也这样问她,只是她不愿说的事,问了也是枉然。所以究竟为何,我到现在也并不知道。”看舒娥脸上带着惊异的神色,又安慰道:“你放心,子织说话,不会这样有首无尾。”

其实舒娥心中感到惊讶的,却是顺婕妤的意思,连皇上也问不出来,而皇上也不以为意。她是一边感叹皇上的宽宏,一边也羡慕顺婕妤的风骨。

翌日上午,舒娥抄到了“宝钗好耀首,明镜可鉴形。芳香去垢秽,素琴有清声。诗人感木瓜,乃欲答瑶琼。愧彼赠我厚,惭此往物轻。”几句,心中似有所感,匆匆将这首诗抄完,便搁笔离去。

小祥子见舒娥走得匆忙,恭敬问道:“夫人可是有何急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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