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石楼，东陵纵马在前导引，领着舒娥前行。睍莼璩晓

穿过小小一个镇，道路越走越是荒僻崎岖，显然并非官道。

舒娥忍不住好奇，问道：“东陵兄，这般前行，是去哪里？”东陵微笑不答。

又走过几里路，舒娥隐隐听到前面有轰轰的声响，而且越走声音便越响。舒娥极目远望，却唯有一马平川，不见山川。

东陵问道：“你知道前面是什么在响？”

舒娥微笑道：“不知道啊，原本以为是瀑布之类的，却看不见山。”舒娥一边极目远眺，一边思索。忽然心中一动念，说道：“啊，我知道了，是黄河。”

东陵挥鞭向西一指，说道：“不错，正是黄河。”

舒娥纵马上前，一路驰到了黄河边。只是水势奔腾，声音轰轰而响，雪蹄不敢过分迫近，走近河边，就止足不前。

连日没有降雨，河水更显浑浊，却也更显得雄壮沧桑。

舒娥下马观看，心中只是无限赞叹，轻声说道：“真是黄河之水天上来。”

东陵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舒娥身边，牵马驻足。舒娥怔怔地看了一会儿，忽然扭过头，却看见东陵抱着双臂，斜倚在白马身上，对着奔腾咆哮而过的黄龙，却是熟视无睹。

舒娥微说道：“这样壮观的景色，东陵兄不看吗？”

东陵扭过头来，微笑道：“舒娥，你心中不快，不必强自笑语。”九岁小魔医

舒娥嘴角轻轻一勾，带过一丝苦涩，随即微笑说道：“那你呢？你又是为什么沉默不言？”

“我在想过了石楼该怎样走。”东陵看着前面说道。

舒娥甚少见东陵这样一本正经的神色，带着几分惊讶笑道：“要走哪条路，你难道不是早就想好了吗？”

东陵回头看了一眼舒娥，又看向了不知何处的前方，说道：“过了石楼去往灵州，有两条路。一是径往西北方向。那么算起来是一日半的路程，就可到达陕西路【注1】和党项人占据地方所交界的银州。若是从石楼【注2】向北偏东，经隰州【注3】而进入石州【注4】，过临县【注5】再到岚州【注6】，再从麟州【注7】接近党项人的地界，则是两日时间。”

舒娥心中一半不解，一半雪亮。既然有能早一刻到的路程，而且能够直达银州，东陵却仍是心存犹豫，那么这条路定然存在可疑惑的地方。

“早一日到，岂不是好？”舒娥微笑道。

“咱们这一路走来，你可发现有什么不同？”东陵淡淡一笑，却仍没有回头。

舒娥凝目望着奔腾的流水，想了一会儿，说道：“出了京城之后，沿途经过的城市、镇甸、村落，风情土俗固然各个不同，京城之地文采风流，有的地方却是质朴淳厚，京城左近处处精致豪华，往这边的地方却是粗犷简朴，这其中自然无所谓好坏，据我看来，生民倒是一般的安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