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简姨娘离开了许久后,桑姨娘这会儿才是转了头。这时候,桑姨娘的脸上,说不出是什么表情,是喜还悲啊。
“罢了罢了……”叹了这四字后,桑姨娘这会儿是拿起了搁桌上的小提篮,看着里面的小衣裳和小玩具,心中是一时之间讲不出了的难受。想着女儿司马萱儿,桑姨娘是嘤嘤的哭了起来。
随后,桑姨娘是收回了目光,把那小提篮子里的小衣裳小玩具,全是仔细的收拾妥当了,放到了屋里唯一的一件家具,一个已经是掉了漆,有些破旧的柜子里。没多看了几眼,桑姨娘是走到了蒲团前,跪了下来。然后,是开始念起了《金则经》。
“文殊师利,导师何故,眉间白毫,大光普照……”桑姨娘,不,这会儿的了清尼姑,是这般闭上了眼睛,静静的念了起来。
因为,了清很明白,她的后半辈子,也就这么在闲恩寺里渡过了。寺里的日子苦,若不习了佛法,她不可能渡得过去。多少女子,没习懂了这佛法,是在寺里孤寂而去的?了清瞧着了太多太多,所以,她能坚持下来,不过是日日念了经文,求了心里的宁静。
心中静了,一切的苦,对了清来说,也不算苦了。
不管了清,又或是曾经的桑姨娘是否变得不一样了。
简姨娘是领着丫环迎春,出了闲恩寺。回头望了一眼闲恩寺的山门,简姨娘叹了一声。简姨娘很清楚,她来这一趟的目的,不过是想亲自瞧了,那桑姨娘是个如何的态度?
不过,现在桑姨娘的态度,已经表明白了,不会再与她争了二姑娘司马萱儿。也就是说,往后,二姑娘司马萱儿是真的成了她的女儿。对于桑姨娘曾经的禀性,再是了解不过的简姨娘,心底何尝不是吐了一口气呢。
目的达到了,简姨娘带着挺高兴的心情,是回了寿宁侯府。
当然,这一日是二姑娘司马萱儿的周岁礼,自然,这一晚的寿宁侯司马锦是歇了芷云居。对于寿宁侯司马锦的到来,简姨娘还是非常高兴的。毕竟,这是寿宁侯司马锦这个当爹的,给二女儿司马萱儿和芷云居的体面嘛。
只是,因为心里挂了事情,事实上,那寿宁侯司马锦只是在芷云居里坐了坐,待看了司马萱儿是睡着了后,就是说了几句关心的话,便是离开了芷云居。
对于寿宁侯司马锦的离开,简姨娘的丫环迎春是为她的主子,鸣了不平,道:“侯爷怎么不歇了芷云居,明个儿,不是让李宜人嘲笑了姨娘吗?”
对于李婉儿表现出来的禀性,那迎春还是了解的。更何况,就是李婉儿按下了平日里扮演的火暴脾气。迎春也担心府里的下人们,会传了难听的话,让简姨娘听着心里受气啊。
“没事儿,侯爷八成是有正紧的事情吧。”简姨娘是说了此话,笑了笑,算是宽慰了迎春。对于迎春这个贴身的丫环,简姨娘这些年来,与之相互扶持,倒也是十分信任的。所以,对于迎春这等关心她的态度,她自然是宽慰了一二。
不过,宽慰归了宽慰,简姨娘还是提醒了话,道:“迎春,往后莫再说了这等话,咱们芷云居里说说,倒不怕什么。就怕习惯了,到了外面还是漏了口气,那般的话。姨娘人微言轻,未必能护得住你啊。”
对于简姨娘的担心,迎春听后,是愣了愣,随后,是红了眼睛,回道:“姨娘,奴婢知道错了。您放心,奴婢不会给芷云居惹了麻烦。往后,奴婢定不会多嘴了,议了主子们的事非。”
“也是我的身份差了些,若不然,倒不会让你跟着我,没过上什么好日子。”简姨娘是拉起了迎春的手,叹了此话道。迎春摇了摇头,回道:“姨娘,您待奴婢好,奴婢知足了。”
“再说,芷云居里,姨娘和气,奴婢不求别的,就盼着姨娘和二姑娘万事如意。将来,姨娘享了二姑娘的福气。”迎春是说了此等好话道。简姨娘听着迎春这么说后,是笑了起来,道:“成,那依着迎春的话,我啊,也盼着二姑娘万事如意呢。”
有了孩子的日子,总归是不一样的。在简姨娘看来,有了二姑娘司马萱儿的夜里,她是一宿一宿的睡得踏实。再也不用像刚进了寿宁侯府时,心中期盼什么;又或是后面失了宠,夜夜的孤枕难眠啊。
孩子,就是心里的一抹幸福啊。
不管简姨娘对有了司马萱儿这么个女儿,是如何的宽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