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尸体上落满了箭枝。
正南方向,黄昭转身看向身后的五百多名已经穿戴好甲衣的部下们。这些铁甲有三百多付是他们一路辛苦背过来的,还有的则是在汉军营中搜到的。
“都督平日里好吃好喝养着我们,大鱼大肉我们没少吃,赏的银子也不比别人少,玩过的娘们怕是两只手都数不过来了吧?
可是,北上以来大仗小仗都督都没用上我们,大功小功也没我们的份,我这个当你们头的都觉不好意思,现在,是不是该我们报效都督的时候了?”
“废话就不说了,别丢人!”
“跟我上!”
黄昭将铁面放下大吼一声,当先向前而去。
身后560名铁甲大汉亦是集体呐喊一声,紧随黄昭身后向前方满洲兵营踏进,如一堵铁墙般向前移动。
“不能让他们靠近!”
“放箭,快放箭!”
一支如铁墙般向大营移动过来的淮军铁人兵让当面的满洲兵都是色变,箭雨一泼泼的洒过去,可那些箭枝根本破不开对手身上的铁甲。
“随我来!”
三四百满洲兵放下大弓,拔出长刀拿着长矛追随在甲喇章京硕兑的身后,他们用身体挡在栅栏后面。
双方的头顶上都没有箭枝落下,双方的眼睛都在盯着对方。
彼此的呼吸都很急促。
这是人命的碰撞。
三十丈、二十丈、十丈...
“铁墙”靠近栅栏的那刻,黄昭怒吼一声:“进!”
“铁墙”竟是直接撞上栅栏,以无形的巨力将那被雨水泡得软的栅栏整排的推倒。
“砍!”
最前排一百多手持斩马大刀的铁人兵立时将手中大刀朝当面严阵以待的满洲兵砍去。
满洲兵手中的大刀和长矛也同时向对方砍(刺)去。
各种声响中,断掉的矛杆、脱离身体的断臂跟下雨似的掉了一地。
喷涌而出的鲜血竟在空中形成了一片雾。
血雾。
“砍!”
黄昭仍是机械的重复这一个字的命令,他的铁甲卫从来不喊杀,只有砍。
他们训练的动作也只是一个砍。
铁墙不断朝前压进,每一步都伴随一条条鲜活人命的消亡。
残肢断臂越来越多,倒下的尸体也是越来越多。
本就被满洲兵踩得泥泞不堪的营地变得更加烂滑,一些内脏更是缠满双方士兵的脚。
更多的淮军从铁甲兵打开的缺口涌了进来,他们以绝对的人数优势将拼死力战的满洲兵压制住。
如群狼围攻般你一刀我一矛,你一扁担我一叉子。
满洲兵终是绝望了,他们不住的往后退却。
包围圈越来越小。
山神庙的豪格还在矗立着,他的四周则是被压过来挤得密密麻麻的满洲兵将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