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马跃悠二话不说答应道。
萧炎极是欢喜,看得出来一天心情都很好,王婆子默默地看着。
这天之后,马跃悠与萧炎一起找地方,找上等的种马,并且高价从走货的商人手中买下了一匹天价的野马,如火如荼的开始了他们的小镇养马生活。
转眼又是一年过去,刚刚开年,萧炎又忙起来了,大部分的时间都不在家里。
“总算忙过了这段时间!”这天夜里,马跃悠揉着酸困的小腿一边与王婆子闲聊。
“小姐也真是能忍,姑爷这般废寝忘食的养马,您倒是不生气,还纵容着!”王婆子替马跃悠鸣冤,一边帮忙揉着她肿了的小腿肚。
是的,马跃悠怀孕了,现在已经三个月了。
草原的春天来得晚,这正月空气冰渣子一样的冷吹到人身上刺骨的痛,她一把老骨头见天躲在屋里都嫌屋里的火不够,小姐却见天的往外跑,还张罗着要跟着姑爷进草原腹地,幸好被劝住了。
“他,在哪里都想着他的军队!”萧炎这么拼命的养马,大的原因便是在对戎国的战争中他损失惨重,二来戎国的骑兵最强,哪怕是他的骑兵营对上都要退避三舍以避其锋芒,是以,他比他想的要热衷于养马之事。
“小姐也莫灰心,我看他对你重视的很!”王婆子听出了马跃悠的自嘲,笑着道。这两个人何尝不是一种人,有什么话都藏在心里。
“这话倒是真的!”马跃悠想着萧炎最近对她的诸多限制,摇了摇头,笑着道:“夜也深了,他怕是很晚才回来,锅里的水留着,婶子也早去睡了。”
“不碍,我陪你说说话!”王婆子虚扶着马跃悠坐到床边,又回自己的屋里取来针线,马跃悠见她缝制的都是小衣,也知道是为孩子准备的,不由得摸了摸还不是太显怀的肚子。
“改日婶子也帮我剪个鞋样子,我要做双软和的靴子。”马跃悠斜靠在软绵的棉被上,在她刚怀孕两个月的时候,对着屋里一轮的毛都过敏,每天喷嚏连连,萧炎看不下去进了城里一趟,将自家所有被褥都换成了棉花的。
“也给姑爷做一双吧!”王婆子似随口说道,看马跃悠脸上困倦,帮着铺好被子,“小姐早些休息,明儿在家休息一天。”
“好!”马跃悠何尝不明白王婆子的心意。
不过还没等王婆子替她画好图样,萧炎就派人送来了做好的鞋子,甚至棉质暖和的衣服,每日亦有源源不断的新鲜菜肉躲过众人的视线,按时按点的送到院里。
“阿悠,我吵到你了么?”
冰冷刺骨的风还没吹进被窝,马跃悠便被身边的冷给冻醒来,看着胡子一大把的萧炎眼里的歉意,掀掀眼皮复又眯上眼睛。
“没有,锅里准备了热水,你去洗洗!”暖和暖和。
正解衣裳的萧炎一愣,低头闻了闻身上的味道,不动声色的下床到侧房里洗浴,看来阿悠对他身上的味道极是不喜。
等萧炎再回到床上的时候,马跃悠已经侧脸对着墙弓着身子熟睡了,拆开自己冰冷的被子,虽然炕很暖,一会儿便热了,但萧炎心里说不出的艰涩,他一直都知道马跃悠爱记仇,可是他没想过她会记恨这般久,即便他们有了孩子,她都不愿意原谅他曾经的轻忽。
三月中旬,草原的枯草慢慢变青的时候,马跃悠微凸着肚子迎来了她的阿弟马跃祥,这与他们分别足足已有六年多的时间,和马跃祥一起来的却有个出乎意料的人——长高许多,也越渐稳重文雅,隐隐间有几分文人风骨的许昌林。
“阿姐!”十二岁的小萝卜风风火火扑着马跃悠而来,萧炎防备着生怕伤到了马跃悠,只是等他冲来,看到自家阿姐腆着的肚子急忙刹住了,脸上的表情让马跃悠又想笑又想哭,马跃悠笑了。
小萝卜这是邀宠失败的失落么!
“小萝卜都长高了,可阿姐怎看都还是小时候的样子!”马跃悠浅笑着上前,抚着小萝卜的顶,眼里的怜爱,让一旁的萧炎忍住嫉妒。
“阿姐,姐夫信里说你怀了小侄子,小萝卜就忍不住了,要求了好久,姐夫这才答应,还邀请许大哥一起来见识见识草原风光!”小萝卜叽叽喳喳的声音,似乎敲碎了大人之间的某些尴尬。
马跃悠抬眼,看着不远处走来的青衫男子,记忆里那精致的眉眼越渐分明,记忆里的大胆调皮被稳重取代。
眼前的男子眉目疏朗,俊逸非凡,隐隐透着一股儒雅的大家之气,早已经不是那个会红着脸不敢与她对视的少年郎了。
“有劳许公子了!”马跃悠轻声道,面上是一贯的温和浅笑。
“不碍,这是属下该做的事!”男子听到马跃悠的客气,似乎脚步微顿,但在外人看来他脸上的笑话里的恭敬都似过了些,对于他此时的身份而言。
“许先生过谦了,马场和这里都准备了房子,不知道先生喜欢住哪里?”与不动声色中萧炎出手了。
许昌林闻言,环顾院子一周,拱了身子朝着萧炎行礼后,道:“属下觉得这院子甚好,便在这里住吧!”
扬了扬眉,便对上萧炎猛然射来的寒光。
“那样也好,正好夫人最近喜欢听故事,萧某不才,还要先生费些心思!”萧炎语重许多,话落,只觉脚背被人重重踩了一脚,转头,看向肇事者马跃悠。
无奈,眼见着马跃悠牵着小罗卜进了屋。
“阿姐,小侄儿是不是也想听故事,小萝卜知道很多故事,不如我讲给小侄儿听,好不好?阿姐,你这里还种了韭菜,我们院子里的韭菜都被我伺候的极好,已经长了一大片了,阿姐,我要吃饺子!”杵在院子里的两个男人还能听到小萝卜叽喳。
“王爷好手段,让属下来不只是养马这么简单吧!”许昌林往屋里看了一眼,面色冷傲,坦然道。
“许先生知道就好!”有些人不是你能惦记的,做出一副深情不娶的样子给谁看,他最讨厌酸腐文人这种惺惺作态。
许昌林淡笑,道:“属下还未恭喜王爷,王妃有孕,只怕还不知道王爷盛京里有一个红颜知己正等着王爷您八抬大轿迎娶呢!”
“许昌林,你敢!”像是被人踩了尾巴的老虎,萧炎眼中瞬时一片杀意。
“我有什么不敢!”许昌林冷然直视着他的眼睛,沉声道:“王爷横刀夺爱,也要看守不守得住!莫不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听完许昌林的话,萧炎半响沉默,眸光幽暗的看着笔直进了正屋的高大背影。
他希望马跃悠能够正确处理和许昌林的关系,要不然,说不定他就会做出让几个人都不好过的事情来。
许昌林是来养马的,他现在已经是镇南王府的第一谋士,在他的带动下镇南王府的谋士现在都由王府出资,在所辖范围内开班授课,许多人在当地有了一定的名声,也渐渐形成了一些气候,再加上皇权旁落,诸王割据,地方上自己选拨人才,给了一些寒门学子机会,这些人不为五斗米折腰,但最喜欢结交有学识有地位的文人,也愿意与这些人做朋友,或者引为至交。
而出生青城,作为有历史记载,家谱传承,三百年前曾经出过三朝宰相的许家这代的嫡出,许昌林俨然外貌学识都冉冉间成了这些人的尊。
实话说,这也要归功于他本人自身的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