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富丽堂皇的屋子内,十几名男子分列而坐。
这些人,有人不过三十多,可有的人却已经七老八十。但是,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充满着军旅之风。
“说说看吧……”堂上,司马钧沉声开口道。
“……”
可是,底下一众人目光来回扫视,却是没人开口。
“哼,怎么,临阵之时,却是畏敌了!”司马钧口中低喝道。
一众老秦世家的家主们纷纷身子一震,低下了头。他们知道,此时的司马钧,当真是动了真怒了。
事实上,司马钧此时着实有些怒火攻心了。
第二次了,这已经是第二次了!杂家之人,可以说,已经是第二次直接威胁到他的性命了。
甚至,这一次,他的危机之感,比上一次还要浓烈。因为,这次司马钧同样服药了,那种浑身无力的感觉,犹如被人搁置在了刀俎之上。
如同司马钧这等久久掌握大权之人,自然有着所有权贵的通病,那就是怕死。尤其是在前些日子,自己的老对头熊权死后。司马钧的这种感觉就愈浓烈了。
这也是为何现在,所有的老秦世家家主具皆不敢抬头的缘故。
但是,虽说两次危机皆是由杂家所带来的,可是,此时司马钧心中最恨的,却不是杂家,而是如今身在咸阳宫的嬴政。
第一次,嬴政毫无预兆地,在新王即位之时,动了政变,杀了当时身为相国的吕不韦,更是借此,将宫中的一应势力清扫一空。
而他们老秦系在宫中的暗子,也因此,而被清楚一空。甚至,在嬴政巨大的威慑之下,老秦系不得不安耐心心中的躁动,安分了一些日子。
可是,就在前些日子。司马钧刚刚宴请过一遍老秦世家的家主,准备开始向着嬴政施压之时,嬴政居然又搞出了这么个事情来。
是的,以司马钧的眼光,自然看出了这次封后背后,和杂家叛乱的猫腻。
本来,封后完全可以在守卫森严的咸阳宫中举行,何必挑在章台宫之中,给那些叛逆机会?
最为关键的,叛逆不过刚刚攻破宫门,楚系的熊启便带着自己的门客家兵赶到,这是否也太快了。
除非,这些人,早早地就已经埋伏在了章台宫之中。而有能力放这么多人入宫的,也只有身为秦王的嬴政。
更何况,此前这个被封为王后的女子,还是这两人的妹妹。
如今,这二人因此而被封君,地位堪比一步登天。再假借着自己国舅的身份,即便是司马钧都要好好掂量掂量他们的身份。
若说这么多的巧合不是嬴政安排好的,打死司马钧都不相信。而嬴政如此做,其意图也再明白不过了。
虽然如今的肴东系被蒙骜掌握在手中,但蒙骜毕竟手握大军,嬴政哪怕再信任他,也不会再扩大蒙骜手中的权力了。
所以,这个熊启和熊桓,就成了如今嬴政看重,用来对付老秦世家的工具了吗?
“怎么,难道你们就这么甘愿被那还未及冠礼的小子,当白痴耍吗!”司马钧一拍桌子,大喝一声道。
底下的家主们,再次对视一眼,最终,还是一个胡子花白的老者站起身来,正是秦国世家孟溪白之中孟家的家主。
老者对着司马钧拱拱手,说道:“司马兄,既然大王受人蒙蔽,我们老秦人,自然应该让大王清醒清醒。这秦国,还是得靠我们老秦人!”
“不错,我也赞成孟老的言论!”令一家家主同样站起身来,说道。
不一会儿,又有几名家主站了出来,表示赞同。
可是,尽管这些人所得极为激烈,但是司马钧却是如同老僧入定一般,视而不见,眼中只是盯着一个人。
“既然如此,那就先动动肴东系,也算是给大王一个警告吧!”终于,身为老秦系第二号人物的百里骏开口说话了。
而一直沉默不语的司马钧脸上也露出了一丝笑意。
“百里贤侄,究竟是何意?”孟家家主疑惑地问道。
而其他老秦系的一众家主也是露出了疑惑之色,想不太明白,怎么去动肴东系。
“说来惭愧,此计还是出于我一门客之下。”百里骏笑着将谋划说了出来。
旋即,一众家主微微露出了了然的神色。可是,了然过后,却是更加地迷茫,有些不太明白百里骏的意思。
“可是,这个人,分量是不是轻了点?”终于,一位家主有些疑惑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