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深处,万里黄沙中蠕动着一个庞然大物。当初晨的阳光驱散黑夜,耀射上这个庞然大物时,反射出七彩的光晕。
在大漠沙地上缓缓向南蠕动的,其实是一座精美的城池。这座方圆达百丈,全部由各色萤石和透明的晶石堆砌起来的城池,有一个令行走大漠的商旅闻风丧胆的名字——不夜城。
这座城池似乎在一座巨大的萤石山上,整块的雕琢而成,城内房舍楼阁,街道城墙,还有花园池塘,一切浑然天成,每当夜晚降临时,无需烛火就能亮如白昼。不夜城自然不会走,托起这座城池行走的,是大漠的一种地级低阶元兽,沙獴。
沙獴是一种类似于牦牛般的元兽,背上及头上有着坚硬的甲壳,力量极大却耐力强,而且容易被人驯化饲养,当过万只沙獴钻入地下托起不夜城时,就成就了沙漠走行走的城舟这一奇观。每当遇到沙梁或者沙丘时,就有数千只体型巨大的杀虫出来吞噬掉前方的沙子,为城舟的前进扫清障碍。
是不夜城中央一座有紫水晶雕琢出来的城堡,这是魔师斑厄的居所,没有人知道魔师存活了多长时间了,从百年前剑修剑巫世纪大战时,魔师就是魔宗的领袖,百年后,他依然是。在魔宗门人的心中,魔师是长生不死的,是神一般的存在。
魔师一生收徒过万,亲传弟子却只有十余人,据说都是跟他又血缘关系的嫡孙后代,加上生老病死,到如今只剩下七人,记名弟子则太多了,比如昔日的黑沙城主宇文化及就是其中之一。
魔师斑厄的实力,就如他的岁数一样,令人不可捉摸。
在这座紫水晶的城堡大殿中,席地端坐着五个人,为者身高不足一丈半,一席黑袍的他长得童颜鹤,肌肤白嫩的犹如新生婴儿,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如古井深潭般波澜不惊,面带莫名的笑意,定定的望着席大弟子,同时也是魔宗名以上的掌教斑硕。
斑硕正在向魔师报告最新的战况,“九月二十二日,我魔宗攻克漠北太宗,漠北太宗掌教及大部分座长老战死,宗门被毁,此役,我方死亡剑圣级高手一名,剑尊级高手十二名;九月二十三日,我魔宗向中原挺进的门人中,在大漠遭遇一骑着白猫的神秘男子袭击,死亡一百五十余人,其中三名剑尊被其剑芒霸道的冰冻特效入侵经脉,至今为痊愈;同日,我宗三百余人追杀漠北残余弟子,再次遭遇这名神秘男子,三百余人,活者不足一百。”
“九月二十四日,我魔宗万余人汇聚云城山脚,正式向云城宗起攻击,眼看就要成功之际,该神秘男子再度现身,视我魔宗万人如无人,骑猫强行穿透我魔宗门人阵列,一剑冰封六十余我魔宗门人,云城宗门人受其鼓舞,士气大振,加上一只传说中的凤鹤和一只天级顶阶的三瞳九尾灵猫相助,我魔宗门人溃散。”
斑硕尚未说完,二弟子斑铭插嘴道:“据查,此神秘男子乃是始终三年之久的,曾经率领数千剑修摧毁水阳寨,名满天下的云城宗弃徒狄云辰,我刚刚收到消息,狄云辰获得云城宗过半座长老的支持,挑战并已经打败原云城宗掌教上官千虹,成为新的云城宗实际掌控者。”斑铭说完示意斑硕接着说。
“我派去攻打雪山宗的门人也受挫,雪山宗依据天险死守不退,极冷的气候和险恶的环境,让我宗弟子死伤惨重,至于攻打西华山的一路,我宗领头的两名剑圣,一个照面就被西华宗强者所杀,据传,西华太宗与神剑宗某位长老颇有渊源…”
魔宗门人联合马贼四路其进,现如今却三路受挫,除了魔师斑厄含笑不语外,其他四个弟子大多一脸颓败,他们原以为在三大神宗百年的打压下,中原各宗应该能轻易破之,但是没想到付出了如此惨重的代价,他们却只攻破了一个漠北太宗,反倒拿雪山、云城两个小小的玄宗素手无策,并在西华太宗面前栽了一个大大的跟头。
当然,这很大的原因在于他们特意保存实力,为了应付以后可能来之中原神宗和极宗的截杀,剑帝境界的魔宗门人一个未出的结果,就连剑圣境界的,也只是派出了五人,却有三个折翼。
“一开始你们就错了,我让你们打下频临大漠的中原四宗,不是让你们一鼓作气的去死拼拿下,而是让你们派遣少许门人引导马贼去攻打,中原不比大漠,这里物产丰富,百姓勤劳安闲,耕织渔猎,再保留那些只会打砸抢烧的马贼,只会给我们带来负面影响,所以,我们不需要马贼了。”斑厄并没有坐下四大弟子会错了他的意而动怒,反而说的慢条斯理,和蔼可亲。
斑硕四人纷纷点头,原来魔师此举是要借四宗之手除去马贼这个累赘。斑铭面带难色道:“只是一开始场面铺的这么大,再收起来恐怕会影响魔宗门人的士气啊。”
魔师点了点头,“雪山宗先困着她们在说,能迫使她们投降归顺最好,云城宗让老七亲自去,至于西华宗,让老六去,待拿下这三宗后,所有马贼尽斩之,同时告诫门人,不得扰民滋事,我们要想在这片大地上生存,就不能背弃了民心,否则跟大漠又有何区别,我们又凭什么去跟三大神宗比肩?”
斑硕四人纷纷起身躬身离去,两大剑帝出手,不论云城宗还是西华宗,拿什么来抵御?
云城山,云城五峰。
当初晨的阳光褪去红妆换上炽热的金装时,漫山遍野的红叶中,蠕动着一个个漆黑的身影,不过等这些魔宗门人一路翻山越岭,好不容易走到云城宗五峰山脚下后,顿时傻眼了。
云城五峰各自独立,险峰绝壁高韧百丈,别说那些普通的马贼爬不上去,就是那些剑师剑宗境界的魔宗门人也不敢说能轻易攀上,至于每座峰上唯一的上山小道,恐怕更是被守护的严严实实,不付出极大的代价,很难突破上去。显然,号施令的魔宗门人,对云城宗的地形根本就不了解。
金灿灿的秋日中,云城五峰一副如临大敌的姿态,所有的门人弟子,包括从山下逃上来避难的村民,都手持武器,守候在崖壁边和上山的山道口,谨防魔宗门人的偷袭。
狄云辰端坐在飞升殿的座,在茶几上摆出聚元塔闭目自修。从新拿回座令牌的行千重夫妇紧挨着他坐在下,并没有因为弟子跃居自己之上而有所不满,相反,还满脸含笑的品着茶水,放眼天下,还有比他行千重更有成就感的师傅么?
除了桂千月之外,伍千权从千放,加上三名长老周千云,林千东,狄千桐都在列,一副惴惴不安,如座针毡的样子,等待着狄云辰号施令,只是这一等,就等了大半个时辰,也不见狄云辰从沉修中醒转过来。
山下魔宗门人虎视眈眈,他们那里还等的下去,众人齐齐向行千重使眼色,对自己弟子信心满怀的行千重假装没看见,干脆接着聚元塔的光沉修起来。
不得已,伍千权只好起身抱拳道:“狄…”喊了个姓后,伍千权为难了,叫狄什么?叫狄掌教吧,人家已经把掌教之位禅让给了桂千月,叫狄云辰吧,那不是轻视他这个云城宗的太上皇么?
“叫我云辰就可以。”沉修的云辰突然出声道。
既然他这么说,伍千权干脆摆出长者的架子说道:“云辰师侄,如今魔宗门人围困到我五峰之下,是战是和,还是撤离,你总得拿个章程出来,让我们讨论啊?”
“呵呵..”云辰阴沉着一笑,“章程?按我的想法,魔宗势众,各宗回去约束门人,卷铺盖有多远逃多远,先避其锋芒。”云辰说着睁眼扫视一圈明显不同意这个方法的众人,“我是无所谓,可是你们舍得这传承了尽千年的基业么?至少我知道,桂千月师伯是宁死也不会退。”
云辰一说完,众人心中已经明了,既然不可能放弃云城山上的祖业退走,那么只有死守力拼一途,可是这样,云城宗难道真的只有步漠北太宗,山门尽毁的后尘么?
“可是,你为何把我们召集来这里?”伍千权问道。
“不管怎么样,我会力争给云城宗求一条活路,我让你们来这里,是等一个人,一个消息…”云辰说完,再次闭目沉修。
正午时分,围到五峰绝壁下的魔宗门人,试着向上攀爬过几次,被云城众人齐心协力击退后,加上虹儿突然大鹤威,飞到连接五峰峭壁下的山谷中降下一层火雨,烧的一众魔宗门人抱头鼠窜,再次退到云城山脚下的清风镇聚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