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冷的黯光,映照彼此不确定的思绪。几无作用的《死国年纪》,缓缓飘入木屋之中。但闻一声意味莫名的淡笑,太学主叹问道:“他之残识果已不存了么?”
“你邀我来此,该不仅是为了确认他的存在。”
“敢受伤来此将书交吾,表示你已有准备。直言罢。”
薄纸般的木墙阻隔,却使内外两人如隔万里。猜不透,也不想浪费时间猜测太学主的真实心思,闻人然开门见山道。
“就算有这本《死国年纪》作为筹码,请你直接出手谅必也不可能……弃天帝重创之时,我希望你能补上关键一击。”
“重创?”
太学主道:“吾有一策,倒是可以引得两虎相斗。”
“虎又是谁?”
“你该不会如此健忘,是谁要吾入世?”
“嗯,太史侯与东方羿?”
闻人然稍一思量,登悟屋中之人话意。太学主侃侃而谈道:“为了教统之位,他也算是费尽心思。吾便遂他与邪灵之愿入世一遭,你看如何?”
“道门已败,佛门亦同。一旦作为儒门源的学海再败,便容不得邪魔隔岸观火?”
“违逆天理的存在不该留世。更何况,对方已算计到吾身?”
太学主不带烟火气的话语,却引屋外阴空闷雷炸响。而听明白太学主的计划,闻人然稍一考虑,不置可否道:“但要在弃天帝手下诈败,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所以,你们至少要再出一人,配合吾之行动。而恕吾直言在前,根据外传之元胎情报,威能更增的弃天帝,很有可能使参战之人于重创。”
闻人然默认似地反问道:“这算是互利互惠?”
“弃天帝如若重伤,吾不介意再送你一招。”
“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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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峰依然屹立不摇,圣洁佛光却显黯淡。重创之际被卧佛送回云鼓雷峰的帝如来,茫茫然神陷魔考,唯有避不见众,闭关遏制杀念。
“佛伤势如何?”
敏锐察觉帝如来异状,询问圣弥陀的无惑渡迷,似是想起佛界久远前的传闻,神色阴晴不定。
圣弥陀欲言又止,终觉不宜节外生枝,沉痛道:“为挡弃天帝风雷极招,佛当其冲为其魔源所创,意志受到影响,一时无法自拔。但以佛精湛修为,想来很快就能魔气侵扰,恢复心境如初。”
“哦,只是如此,那便再好不过。”
无惑渡迷貌似松了一口气,实际却摆出一脸不信的模样,更准备私下查询一番佛门记载,确认是否真如心中猜测。而帝如来若真与佛愆有所牵扯,无惑渡迷说不得只好大义灭亲。
没辙,无惑渡迷虽然三观向上,行事出点也算良善,作风却是跋扈不近人情。何况对于雷峰佛的位置,无惑渡迷一直心存觊觎。
越是地位崇高的僧者,无惑渡迷对其之要求就越严苛。只要证据确凿、理由充足,外人也没办法改变云鼓雷峰对帝如来的制裁……
不过,美好的愿景八字还没一撇,雷峰山腰勾陈山经,突来嘹亮诗号声响,遥遥传入殊印塔。
“欲海沉浮名利争,石光电火步此生;风尘情事挥不尽,渡世不笑是痴人。蚁天海殇君,特来拜访雷峰主事者。”
“梵天故交,西丘三君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