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阴瞬逝,眨眼离往杀戮碎岛赴约的日子,只余下半天。而在这段时间内,在魔王子的刻意宣传下,拔刀洗慧所谓的“背叛”影响,开始在四魌界逐渐酵。
爆出这样一件丑闻,为了王树疑难焦头烂额的杀戮碎岛,自然全体都乐地看戏。而作为当事人的一方,拔刀洗慧最为弱势,无任何反驳余地。至于慈光之塔方面,在初时沉寂之后,始终不见拔刀洗慧出面,立将脏水反泼回火宅佛狱,却未有追究的打算。
然而,纵只是打打嘴仗,魔王子四处捣乱,仍使得两境关系愈紧张……
“慈光之塔主事者,做出这种事情虽不仁道,但对他们来说,也谈不上是什么大事。只要掩盖得及时,无衣师尹与咒世主私下稍作利益交换,断不会闹出如此风波。只可惜,看起来魔王子他不买账。”
悠然自适走向杀戮碎岛,闻人然口头评论了几句,转又将眼光放回今日之会,面朝楚君仪说道:“不过,火宅佛狱和慈光之塔争执起来,倒让此行免去一些波折。”
“未必。中间夹着杀戮碎岛,除非魔王子事之过甚,否则两境不至轻启战端。”不似闻人然一般消极,楚君仪淡淡回应。
“那倒也是。其实拔刀洗慧现在回慈光之塔,反而最为安全。越晚归程,只会让弭界主失去耐性,再想重回故里恐怕就很难了。”
话虽如此,真要是换做闻人然,也绝不可能回到这样一个随时有杀身之险的地方。明白拔刀洗慧的顾虑,闻人然自不会强行逐客。
闻人然按下胡思乱想,正色道:“对了,君仪你准备去讲些什么?总不能把苦境连年水深火热的历史,讲给杀戮碎岛的人当故事听吧?”
“风土人情,三教精义。”
作为儒门教母,楚君仪断不会怯场,“经过这段时日的了解,吾大致可以确认,碎岛对王树已是一种病态的信仰。三教学说,虽未必能扭转其思维,或多或少能有些益处。”
“那得先让碎岛高层认可,我们才能把书院挪过来。”
晟睿阁暂留佛狱,不过是权宜之举。闻人然对咒世主并不信任,自然要在四魌界另寻盟友。
所以,就算没有插手碎岛内务的必要,闻人然至少也得确认碎岛不至生乱……
“不过,王树殿的民望根深蒂固,成功恐怕不大容易。而且,碎岛对女性异常排斥,我不看好他们听得进去。”
“你可不能胡来。”
“之前就有过协议嘛。而且,我想那位摄论太宫,对戢武王削弱王树殿威权,应该是默许的心思。”
明知碎岛男性不可能服气一名女人,戢武王仍执意这样做,说明她早有改革碎岛的打算。而在没了什岛广诛支持之后,王树殿更已是秋后的蚂蚱。挑在此时动手亦是意料之中。
夫妻一路商谈,很快就接近了杀戮碎岛。战乱后的婆罗堑,经过简单修缮,已不似早先残破不堪。云波壮阔的湖海之上,一艘巍然巨船悬空漂浮,似是等候多时。
“奉吾王之令,棘岛玄觉率祭天双姬,特迎贵客入岛。”
“客套了,还请带路。”
上了碎岛玄舸,闻人然二人不再多言,一路欣赏起有别于苦境的瑰丽美景,数刻之后来到了一块硕大岛屿之上,逐渐减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