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说得众僧进退不得,再加上言扁舟周身邪氛浓重,更使眼下局面颇显僵冷。
不过,三聚僧老牺牲之后,当初雷峰主张严厉惩处帝如来的人,已然占不到多数。光世大如暗叹一声,还是沉步上前道:“能否请施主告知佛下落,吾等愿亲自向他说明一切。”
“何必呢?”
言扁舟道:“云鼓雷峰素重戒律刑罚。若让佛愆再主雷峰,其他佛门修行之地又将作何想法?”
“这……”
虽欲请帝如来重回雷峰,众僧却有些难以启齿。
毕竟,佛门戒律以云鼓雷峰为最高准则。佛愆的影响也非局限于云鼓雷峰一处。倘若帝如来之事遭人质疑徇私舞弊,必将导致雷峰公信缺失。
两相为难之际,光世大如心思一动,偏身看向圣弥陀。概因对方乃是客座修行于云鼓雷峰,又为定禅天横三世之一在佛界享有盛誉。此时唯有寄望于圣弥陀,才有化解双方隔阂的可能。
领会光世大如用意,圣弥陀亦不推辞,遂向言扁舟道:“敢问施主,如果云鼓雷峰连承认自身疏失的勇气也无。它还配成为执掌刑罚之最高圣地么?”
“哦?”
似是对面前世尊之言起了兴趣,言扁舟周身魔氛稍敛静待其言。圣弥陀见状,登感精神振作,接着说道:“众生皆畏死,无不惧刀杖,以己度他情,勿杀勿行杖。佛愆极端执行有违慈悲,确该严审以判。不过,帝如来为苍生之功,却不能因此抹消。”
“可是,佛门应无功过相抵之说。”
“功与过确无相抵。但……。”
圣弥陀摇头应道:“诸法因缘生诸法因缘灭。善恶不抵,是为因果不自灭。佛愆造恶因,佛断恶缘。佛愆大错已铸,帝如来悔悟深修,是以善缘减损转变恶因,久而久之使其无力自灭,而非世俗所言之功过相抵。”
言扁舟续又问:“那依师尊之意,恶缘已断。罪恶之都的恶果,帝如来已无须承担?”
“假使百千劫,所作业不亡,因缘会遇时,果报还自受。”
圣弥陀双手合十道:“佛心有觉悟,更未逃避责任。一如施主面对号天穹,虽予留情却无退缩。而今恶果已显,吾相信佛,定能做出恰当的应对。”
“……世尊今天的话,我会如实转告帝如来。但他究竟作何打算,便非是我所能保证。今日雷峰又来了不速之客,诸位大师还须谨慎。”
“嗯?众人小心戒备。”
天边浓厚乌运疾卷而来,似欲吞灭雷峰重地。光世大如当即喝令,吩咐武僧罗汉严阵以待。半空黑云压境,陡然从中飞出数道凶光,打乱云鼓雷峰布置。
“天善其真,真圣之传,传贤于常,常道宣天!”
来者非善,魔氛四扰。眼看宿贤卿整军杀至,一灯禅犹然谈笑不惊,轻笑道:“末世圣传好大的排场,但只凭这几名人手就敢来云鼓雷峰,难不成是想向吾佛忏悔己罪?”
“该下地狱向天君忏罪者,只怕正是你们这班愚佛!”
虽见言扁舟在列,宿贤卿亦无所惧。得孔雀捎带情报,末世圣传可以肯定,短时间内雷峰难有强力外援。而既下定决心扑灭云鼓雷峰,天君父子又岂会不联络魔城?
宣天总教话音未落,后方号天穹一掌突袭,专程运功将洞庭烟雨牵制旁处。而在同一时间,宿贤卿搭配天都投诚双将,亦令槐生念曦一时无暇旁顾。
“云鼓雷峰的秃驴,魔城这次非剿灭你们不可。”
无名法业、寂灭邪罗,分别缠上圣弥陀与光世大如。罗汉之阵虽显精妙,碰到灾龙炎流却是一触即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