矩业烽昙脱离烈武坛,当然有其自主权利。超轶主虽能从侧面劝告,却也未必能够将人说服。何况天佛原乡处理内务,压根不该是鉴兵台可以插手。佛乡审座会卖几分薄面,便很难说得清楚。
不过闻人然所要做得,也只是尽到自身义务。像矩业烽昙这般我行我素,四面招惹羌笛,能不能活到双方碰面,都还是个未知数……
而在超轶主允诺修书,劝审罪阎罗收敛之后,闻人然便辞行赶往皇极七行宫,探查厉族据点玄机所在。
“你竟然也来了?”
“不是你托人捎信劣者劝和?”
庞大塔型机关如绝峰矗立,顶端浑天纳气倍见精妙无漏。认真观察皇极七行宫外围布置,素还真双眼一眨不眨,随口应道:“劣者已试过从外部攻击,功力却尽被分摊化消。”
“只从外面突破不行?”
未等素还真解释,闻人然抽刀化式,沛然气劲挟崩山裂海之威,冲向彼方万丈高塔。但在冲击一瞬,竟见暗绿刀光层层消减,反被转化为七星宫运行能源,守护机关震动数响便归平静,再无任何反应。
“啧,有点意思。里面怎么样?”
“应当另有高手利用机关借劲化劲,否则断不该轻易化消吾等攻击。至于内中布置……劣者只能肯定,其中阵局不止一种,且环环相扣,生生不息。若不能同时解破,闯阵之人恐落危局。”
闻人然颔问道:“所以,水嫣柔答应帮你了么?”
“尚未。但经过一番对谈。水嫣柔夫人已答应暂缓逼迫至佛自裁……此地不宜久留,边走边说吧。”
身处敌方腹地,素还真心知不能久留,遂邀闻人然同行细说。而甫接受蕴果谛魂托付,素还真便设法与水嫣柔接触。但知刻骨深仇难以化消,素还真颇费唇舌才劝服水嫣柔坐视佛厉相争,方换得一半皇极七行宫机关布置。
素还真叹道:“千万人命仇无可解,水嫣柔一定要见至佛天厉斗个你死我活,才肯给出完整的机关图。”
“……这事佛乡做得不对,认罪的确是应该。不过,魈瑶已死,她之前透露给你的情报,还有可利用之处么?”
“若非提前摸清厉族不在七行宫,劣者又怎会随意犯险?”
“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
“半部机关图虽难以攻克七行宫。但对我们而言,麻烦的也只是顶端浑天仪。至于内部阵局,劣者可请屈世途钻研破解之法,等到有了成果再行突破。”
二人商议刚有结果,深林树叶夹缝之中,陡然射出无数飞针,绵密扎向素还真。闻人然虽非其主要目标,亦遭殃及池鱼,当即轻身提纵挪移数步。
然而迷影重叠,却因行动不便,终于露出真容:“素还真,天佛原乡究竟是何用意?!”
“夫人何出此言?”
“哼,还敢装蒜!”
避开轮椅暗器,素还真虽一头雾水,亦知情况失控。水嫣柔泄数刻,始终抹不到素还真衣角,不久只能气馁罢手,义愤填膺道:“满身罪孽的伪佛如此,胡乱抓人打杀的审座,同样是一丘之貉!”
“这……”
莫名之言入耳,素还真顿时警醒,反问道:“天佛原乡怎样了?”
“他们抓了不该抓的人!”
矩业烽昙风风火火闯入中阴界抓人,随后又雷厉风行押人对质。无奈水嫣柔早猜到黑色十九的身份。只不过近亲情更怯,母子很长时间才没有相认。
而因见到矩业烽昙擒人而来,水嫣柔愕怒交加之下,哪肯遂了矩业烽昙之意,竟不愿再与天佛原乡交谈,冷面寡淡地闭门谢客,直接来找素还真讨个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