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魔皇质辛闻言全无妥协,依旧针锋相对:“佛乡无能,并不代表魔城缺乏手段,找出天之厉的藏身之处。”
“厉族大败,龠胜明峦联合佛乡已有余力对付魔城。你果真非战不可?”
“道门、佛门、六圣护死伤无算。慈悲为怀的地藏圣者,你又剩下多少闲情用于化消双方仇怨?”
怪异诡谲沉默三刻,魔皇质辛深思之眼骤作冰冷,漠然一甩披风道:“魔族有魔族的生活方式,你不能改变,吾也不能。此刻再谈放下仇恨,太矫情了。”
“唉,苍生何辜?!”
难以说服眼前之人,蕴果谛魂登时明了,再想劝和他化阐提无疑痴人说梦。不过,满心郁郁并未摧折精神,地藏圣者只在心中暗叹世路崎岖,朝前迈步却是一如往常地坚实果决。
法杖圣光沛然,众相枯轮庄严威凛,矗立在二人中央。心知有剑布衣在,魔皇难占便宜,蕴果谛魂正待强行带走冰无漪,却不防远方红火连天而起,直冲九霄云端!
“魔城?!”
原来,魔皇质辛追踪天厉之时,天阎魔城也正遭受明峦进攻。厉族濒临生死存亡,海蟾尊绞尽脑汁终于拿定计策,以求缓解厉族压力。
而要让圣魔两败俱伤,明峦的力量就不能超出天阎魔城。海蟾尊前思后想,便以防止情报走泄为由,只请了靖沧浪、净无幻同行,其他的三教助拳者除了印崆峒,都是一些小虾鱼苗,不成什么气候。但因唯有做出成绩才能堵住悠悠之口,继续执行自身的正义,海蟾尊自也有其盘算……
“海蟾尊,你就这般急于送死?!”
战火连天,冲耳哀嚎。他化阐提率众而出信手挥动魔权玺杖,霎时骨浪阵列排空,挡住龠胜明峦强攻。两方头领今朝在会,闯入虎穴的海蟾尊仿若无觉,英姿挺立傲然说道:“我们此次进攻在你预料之外,看来吾未通知古武族,是一个正确的决定。”
“哈,正道内部勾心斗角,真是令人笑!”不想海蟾尊话中直指古武族,他化阐提心头猛地一沉,外表却依旧镇静,反唇相讥回应。
孰料,宗岩禄主竟似早有预估,做出嗤笑之态:“他化阐提,不要用你的愚蠢取悦我。三回了,龠胜明峦在魔城手下吃亏三回。你当真以为吾会毫无反制?靖沧浪、净无幻、叶小钗可信,明峦大多数人又已阵亡,只剩下六昧童子存有嫌疑,难道你们还能有其他的内应?”
“你的自负太过滑稽。既确定无误,明峦为何不杀了六昧童子?”
“你怎知道我不曾杀人?”海蟾尊面色冷酷,径直朝地抛出一颗黑白头颅滚了几滚。
“嗯?你……连同伴都可在未查明真相的情况下先斩后奏,海蟾尊你就不怕寒了……”
挑拨之词即将脱口,他化阐提双目扫过靖沧浪与净无幻,惊见二人对眼前一幕无动于衷,竟摆明信任海蟾尊的模样,不禁心生误会放弃争辩:“哈,好,好好,想不到你真能找出吾方内应,是我小看你了!”
“承认了嘛,那他现在真正可以死了!”
孰料他化阐提刚刚承认,海蟾尊就朝天出格杀之令。宗岩禄主一派胸有成竹,无视他化阐提勃然之色,略带自得地故意激怒他化阐提:“聪明反被聪明误。你认为我在撒谎,又知靖沧浪与净无幻素来与我不和,定会反过头分化挤兑,从而确认吾所言之事的真假。可惜来此之前,吾便伪造了证据,假意告知二人六昧童子是内应,并征得叶小钗同意将之诛杀。不过,为了顾及叶小钗的看法,六昧童子其实并未身亡,而是由他与我部下共同看管。但此事靖沧浪与净掌教并不知情,再加上六昧童子的‘死’,叶小钗也有恰当的理由避嫌,从而加深你的误解。虽然老实人最不会骗人,他们却偏偏用最真实的表情骗了你。换了魔皇质辛,或许不会这般轻易被骗。你嘛……随意一诈就露马脚,浅薄!”
“哼,海蟾尊你如此玩弄同伴信任,迟早众叛亲离。”
“非常之时,非常之事。当断则断,才是铲除魔类的最佳手腕。”
“那你,准备好迎接死亡的准备了么?”
一言之失害死六昧童子,他化阐提满腔自责盛怒,此时占据主场之利,立开魔阵困锁明峦部众。
海蟾尊几人孤军奋战,的确落入险地。然而,一触即之际,天阎魔城上空乍见祥云密布,太素之剑划开血幕再见朗朗晴空,现出对魔城而言来自佛乡的最大威胁!
“七情不昧四重恩,八筏常归十界魂。负业诸尘贤劫渡,无边水月大千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