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为人、性格、抑或修为,从各方面来看,天地双佛都是相辅相成。得知劫尘被单独关押在庄严净土的消息,无疑给冰无漪传递了蕴果谛魂与天之佛意见相左的信号。
再则天之佛建造忏罪之墙的内幕,现在的冰无漪知道的比闻人然都清楚,登时变得忧心忡忡起来。
面色挣扎数番急变,冰无漪突地深吸一口气,似乎是要说服自己,用力摇头道:“楼至韦驮不可能对劫尘下杀手。”
“是吗?”
故意摆出不大肯定的态度,闻人然引导反问:“克灾孽主在共仰瞻风做了很多坏事。魑岳更害死了许多佛乡僧人。你是想说专注武道为人孤傲的劫尘,从来不屑于欺负弱小,专找高手光明正大武决吗?”
“这,这……”
虽然劫尘嗜武好斗,以前时常挑战成名高手。但为天之厉的野心服务,地之厉更不免双手沾染无辜之血,乃至于残杀无辜。而且心知劫尘脾气又臭又硬,触怒楼至韦驮似乎并非不可能……
何况前回矩业烽昙等新仇累积,就连冰无漪自己都未必能摘出干净。若非剑布衣的来历与天佛原乡有关,哪还能让水之厉过得这么悠然享受?
“你该庆幸,劫尘现在是用的剑通慧的肉身,并且替剑通慧镇压封印天之厉千年。不然的话,楼至韦驮必不会轻饶其恶行。”
“那剑布衣呢?”不管天之佛究竟作何打算,冰无漪都须做出最坏的准备。
闻人然道:“除了救你,他并未参与任何纷争。另外,儒门仲裁忧患深也已替他作保。现在你可是一尊泥菩萨,还是管好自己吧。”
“嗯……算了,只要劫尘无碍,你想知道什么?”
“我还以为你会坚持死硬到底。”
“天之厉交待给我的任务,是保证厉族未来的延续。再说他要是那么容易杀,佛乡的秃驴早就动手了。死两个人和一个都不死,聪明如爱之厉岂能做不出正确的抉择?”
从冰无漪口中套话,远比劫尘容易的多。但要筛选出有用的情报,还需进一步追问。闻人然沉吟道:“元种八厉才出现七个人,你们剩下一个同伴是谁?”
“我不知道,负责联络的人是魑岳。我也只与雷之厉交好。泽之厉虽然是我们的同伴,可除了派出死士传递情报,他已经有很长时间不曾展现真容。”
“喔……”
第一个问题就开了坏头,不禁令人有些气馁。但万事开头难。闻人然仍耐着性子,再问道:“名字呢,这该不是你们的机密吧。”
“喂,你该不会是想拿我的口供去诈……”
“这叫活用一切情报,话不用说得那么难听嘛。”
漫不经心地摆摆手,闻人然理所当然道,“反正你都已经配合我了,难道还怕让他们知道?”
“切,你要斗就去斗。泽之厉最为狡计多端。你们硌了牙免在我面前喊牙疼。”
“还是那个问题,名字。”
“贪秽。”
泽之厉的真实名姓,在关键时刻能起到无可估量的作用。而交代了这点以后,冰无漪整个人都似泄了气,竟开始对闻人然的提问无所不答。
不过,水之厉本人不乏小聪明,在话中巧布陷阱弯弯绕绕,却又给人增添了不少困惑……
“击楫中流告诉天之厉,落入魔城手中的九五之封,可能是五剑的组成部分之一。但我认为,冰无漪故意透露此点,可能也是为了加剧明峦与魔城的冲突,为天之厉争取更大的生存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