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烟殆尽,及目荒芜。几方人手各自离去,只留王者尸骸无声倒落,白白遭受妖灵蚀骨,难复往日叱咤风云。直到数刻之后,方见干瘪枯瘦的人影掠空一闪,须臾不敢耽搁,匆徨带走天之厉残躯。
“唉,大意了。吾本以为彼此相互牵制,天之厉绝不会有性命之危。想不到堕神阙此人如此果决……鬼荒之事,吾又是否该继续与他合作?”
一路奔逃至草平肩齐的蜉蝣谷外,布阵掩去两人身形,血傀师放下失去生息的尸体,满眼阴鸷来回踱步,仔细观察天之厉残躯后陡地灵机一动,恍然笑道;“哼哼,原来如此。都说五剑不齐,难绝天之厉性命。他们都以为你借厉元遁逃,可惜不知这已是你最后生机。”
弯腰拈指再施闇流邪术,血傀师即刻便将天之厉灵识牵引离体,然而苦于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欣喜过后又复为难,却仍不改老神在在,口诵一阵阴冷低叹飘回风中。
“天之厉,你还是感谢我吧。”
不论血傀师作何盘算,天之厉纵有灵识存留,此刻已无匹配身躯,更失去毕生浑厚厉元,难以尽展修为。而在同一时间的远处讼星台,最后一名元种八厉,也将面对毕生中最为艰险的一次危机。
险恶之境,陌生之人。地下厉元爆蹿钻出没入道体,眨眼销声匿迹。孤身挺立的海蟾尊,正被绀霞君围着套近乎叙旧,突感一股深厚元功归体,登时心觉不妙!
“禄主?”
劫尘、魑岳、克灾孽主三人死后,海蟾尊已是厉族最高一员。天厉浑元无须辨别,便循宗岩禄主气息追踪归体。旷世厉功一朝回体,饶是海蟾尊修行至深,一时亦难抑本相,竟而露出贪秽丑陋形貌。
而虽最为崇拜海蟾尊,绀霞君目睹眼前惊心一幕,却也明白自身性命堪危,惶恐难安步步后退,更为宗岩面目胆寒厌恶。
“不,你不是禄主,你究竟是谁?”
“绀霞君,你想去哪里?!”
当下乃是最为危险的时刻,海蟾尊不待思忖,深沉目光冷望绀霞君,信手一击劲风过处,已然洞穿绀霞君护体真气将人打晕当场,却在出绝命一击之前,兀然停住动作。
“厉元特性早已暴露,吾必须设法撇清怀疑。但,忧患深他们还不知晓天之厉已经身亡……”
拍向绀霞君头顶的手掌轻飘停下,海蟾尊心思瞬息万变,蓦然单手凝气赫见心有定案,竟而强提一股爆炸性的厉元灌入绀霞君体内,紧接着唤出隐藏的刺形杀手死士,将人带出讼星台附近再做后续处置。
“虽然暂时压抑厉元,短期内吾亦不能动武过剧。否则真身暴露,吾命休矣。”
勉强平复起伏不定的元功,披上一层伪装掩饰身份。仓促做完善后工作,海蟾尊眉心深锁,无有丝毫松懈,快步转身回到修行之处,干脆取出《玄极心法》秘籍,眸光闪烁不定,却已有所决断。
“左右为难无用……现状由不得我,必须完全蜕变道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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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你身边的人在外面暴毙……”
“吾现她的时候,肉身千疮百孔,貌似难以承受霸道无边的厉元,空气中尚存相当浓厚的逸散真元,该是饱受折磨痛苦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