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华怒雨!”
阴云罩顶,厉风割面。相隔咫尺之距,无梦生不及反应,顿临生死一线。而为挣得脱生之机,三余鱻生心知此刻不容分神,头颅斜偏同时,仅剩右掌骈指凝光,倏如灵风穿云,点向来袭肉掌中央之处。
但因差距悬殊,不坏之掌进势全不受阻,肢接一瞬,反令无梦生双指力屈,不由自主酸痛后撤。一体同感饱受雄力摧折,无梦生内伤更重,登时向后倒滑裂地,留下深深沟壑。
然而,命不休,剑不止,攻势一波紧跟一波。辟界战神藐然哂笑,右手波旬魔剑于方寸间翻腕一转,再启黄泉之门。
“失去这一暂时计,圣婴主怀中的逆时计,将对吾之魂体造成更大影响。可当下处境……强求不得了!”
早知一魂被圣魔元始窃取,无梦生有意挟两枚时计入世,用于牵制潜藏不出的第三魂。
熟料眼下造化弄人,尚未见到另外一名自己,便已折损两枚时计之一。而今再逢圣婴主逆时计影响雪上加霜,无梦生此刻却也唯有听天由命。
饱然提元,提调一吼,三余掌中时计陡然悬浮而起,混混玄光织幕过处,仓促挡下迎头穿刺而来的波旬魔剑,刹那间,仿佛整个世界都陷入短暂停滞。
不过,纵使借助时间异能挣得片刻喘息,无梦生右边头颅依被先剑光擦破,溅出一蓬血花。倾危之刻,突见一道黑影由外闯入,顺手抓向无梦生怀中,焦急催促道:“廉庄他们已经走了,快把婴儿交我。”
“啊,偏劳。”
数息时间一晃而过,强行争取短暂空隙的暂时计,终难支持有心人猛攻不缀。
眼前一片血色,头晕目眩难以深入思考,无梦生本能自救,立将圣婴主交予浑千手带走。紧随其后,三余鱻生余光一瞥,不由捂胸急急逃去。
蓦闻碎响开裂,狼藉遍地的非马梦衢回归平静,时序同返正常。仃立原地的欲界之人,面上虽有稀微遗憾,却无任何失望情绪。不久之后,隐匿暗处的涯十灭,踩着稳重步伐走近,询问道:“尊上不让我出手,是有意放浑千手取信于人?”
“我不在意无梦生的性命。但是,如果你和我一同出击,非马梦衢就不该存有任何生机了。”
“唔……有理。”
在魔佛波旬重临人间之前,一切的妥协都是值得。涯十灭脑思一转心头更定:“连续两次援助,浑千手又与廉庄是父女亲缘。不论如何,无梦生对他的怀疑,都该减轻不少。不过,我们真不需要浑千手传回任何情报?”
“不必。”
辟界战神不假思索,斩钉截铁应答:“任何风吹草动,都会使素还真的化体产生怀疑。咱们要的是结果,而不是其中过程如何。等到圣魔元史放出逆海崇帆,欲界就一心一意与他们合作,变相加深无梦生对浑千手的信赖。再然后……就是我们的机会了。”
“可,金狮币之间能够相互感应。欲界的动作仍会被无梦生察觉。”
“他只能察觉到我,并不能现你们。另外,金狮币被帝如来与刀无极看管,虽算得上固若金汤,一来一回打听我的下落,同样会浪费无梦生的时间。”
腹中早有定案,辟界战神不欲再做争执,认认真真回复之后,岔开话题,改向他敌道:“听说无梦生与妖界走得很近?”
“合纵连横的把戏,不一直是素还真的长项?”
略显不屑地讽刺一声,涯十灭随即端正神态,说道,“我们是否要提前扫除妖界的阻碍?”
“元史天宰提起过,鬼荒地狱变与七修有杀父杀母之仇。”
“这……封世末更是个性嚣张跋扈。看来我们目前还可以坐山观虎斗了。”
涯十灭冷然一笑心下稍安。而在商讨结束,未等两人走出现场,突来一名紫衣蒙面人逸步行近,迤迤然一礼道:“久未见兄一面,小可甚是思念。”
“你是……”
久远记忆倏然翻涌而上,辟界战神脑中灵光一现,语调却陡地趋寒道:“清都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