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鸣声中,只见黑翳暗云深处乍现雷光,蜕变后的混沌恶诛拨开稠云,锁定嘶吼不止的饕餮魔神,再令微妙战势倾斜。辟界战神面无表情道:“消灭冰楼不难,不要浪费我给你们的机会。”
“战云界之人,宁可战而死,不可屈而存。”朝天骄一口拒绝。
“屈降敌人,是欲界一贯的手腕,却非唯一的方针。只要你们立誓永不介入纷争,自能保背后一方无忧。”
黑雾腾升,现出元史天宰面容,口中吐出充满煽动的言辞:“吾不相信,身为一境领导必须庇佑臣民的你们,连该如何取舍都要旁人来教导?”
“唔……”
战局展出乎预想,大宗师见状剑眉深锁,一时却也只能静观其变。而因战云界名存实亡,朝天骄念及自身复兴重担,欲言又止不由默然。
有感气浮力虚,自知情势不由人,玄冥氏深吸一口气,忽而叹道:“你要怎样相信我们?空口白话吗?”
“你们与元史天宰前往立誓峰定下契约,违背信约者将受天雷灭顶。”
“誓……可以。”
深知苦境奇术浩如烟海,玄冥氏与朝天骄都不会把这一立誓当做空谈一笑置之,暗中传音斟酌商讨许久,终于颔允准。
不过,当冰楼、战云界与欲界妥协之刻,便意味着烟都与辟界战神的合作就此而止。亦或者从头至尾,旷古绝今之剑就无与之同路的打算……
“大宗师,该到我们厘清一切的时候了。”
“厘清,证据呢?”
警惕异常地一望辟界战神,古陵逝烟虽是心存退意,此刻却不容其面露怯弱之色:“无根无凭,你又受伤不浅,凤座朝天骄,你真欲现在翻脸?”
“倘若吾弟御宇天骄是死于烟都之手,此仇吾非保不可!”
“那吾就静候你上门了。”
决裂已无转圜空间,古陵逝烟冷然一哼,抬步负手即将离开冰楼。谁知辟界战神竟似尚未尽兴,突而开口说道:“你们要的证据,我有。”
“闻人然你?!”
“大宗师在叫谁?”
惊天一吼,方圆气氛再度紧逼。剑拔弩张关头,辟界战神不以为意迈出一步,竟已越过百丈之距来到玄冥氏面前,嘴角笑纹略带玩味,无声无息点向冰王心扉!
“百代神龙一夕踪!”
身如神龙摆尾,剑出无影可追。变生肘腋,古陵逝烟无暇深思,决断在念定刹那果决出手,气机锁定强敌倒转百代昆吾,状若欲救冰王于必死,巍然气芒钻地疾蹿,剑吟破山裂土奔驰而去,使得朝天骄一时难断敌友。
生死一线,凤座脑海一片空茫,仅存关护心系之人一念,凰刀蝶杀如铜墙铁壁,牢牢不破强挡在前。但在电光火石一瞬,三方交锋突变一方狙杀。辟界战神乍然停手,剑指锐气尽卸一空。与此同时,朝天骄刀落空处,收势未及难受不已,冷不防地下烟都剑芒骤然变向,竟由脚下蹿天而出,登将朝天骄当场重创。
“凤座?!”
不可置信地高呼出声,玄冥氏勃然大怒,不顾冰楼诅咒反噬,强行运转体内玲珑骨异能,泄愤一击打向回气之中的古陵逝烟。饕餮魔神张口喷洒雷火,顿使大宗师秋毫难犯。
然受烟剑灌体,朝天骄伤处溢血不止,体内云元如受牵引,霎时出体飞入大宗师掌心。辟界战神目睹此景竟未乘胜追击,反而并指凝气刺中朝天骄胸椎,精准逼出凤座躯体残存伤气。两股余劲合流透背犹可断山雪崩。
“杀而后救,阁下好一手两面手腕!”
“比不得你精算过头,救而后杀,打两虎相争的主意……我不讳言,我在报复。但,大宗师还是弄错了两件事。就算我跟随魔佛也一样不会改变。一来,我讨厌被人算计,利益得失不是要考量。二来,成人之美一向是我的喜好。朝天骄舍己护爱,救她一命又何妨?”
荒唐理由传入耳内,大宗师立回以沉怒寒笑:“哈,欲界如此不务正业,合该败亡。”
“欲界本就肆意而为,只务正业还配得上欲字之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