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学什么不好,偏偏学太学主,倦世退隐。”
“没办法,当初说定,不论地上神国的计划成与不成,我都不会再涉江湖。何况你看我这一身伤,再拼恐怕也拼不动了。学海无涯不也因为元气大损,方才隐遁世外?”
“嗯……听你的意思,是要保下欲界这一片基业?”
“当初魔化之时,我记得也曾说过。重要的不是波旬,而是苦境人士自身的选择。现在波旬不在,该取得果实的时候,绝对不能慢上半拍。”
懒散的对谈,暗含未知的交易。四目相对,私下传音,闻人然轻笑怡然,转眼又觉其余同伴,即将临近几人站立之地。半刻之后,闻人然一望翩翩降下的大闺女,意有所指地略带伤感,又似宠溺欣慰地复杂一叹。
“未来嘛,总归是年轻人的世界。有千年的时间过度,区区波旬而已,担心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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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天动地一战过后,魔佛波旬却陨落地悄无声息,半点后续传闻都未掀动,便归诡寂平静。而自不动城与佛门诸位高僧“消失”,欲界治下虽有儒门安抚,连日以来依旧不免欲界虔诚信众闹事,使得应无骞头痛不已。
“杀,墨倾池么……”
不过,比起处理纷繁杂务,他处捎来的讯息,却是更令儒门正御心思蠢动。而在约定之日,应无骞孤身一人,站在修饰一新的明亮大殿之内闭目凝神,静等圣司与有心人先后赴约。
“哼。”
一黑一白两枚棋子,稳稳放置桌上。蔑视的淡笑,象征另有盘算的思量。唯有不失手中大权,方是此刻应无骞真正所求。不久之后,矫健步伐踏地,随闻清越之声,语开质疑之词:“何时,你将单锋剑的消息,无条件地奉送于我?”
“当然非是无前提。奇货可居便罢。但,我总不能等到筹码变得毫无价值。”
“条件呢?”
“条件是,你替我取回圣剑。”
黑洞洞开,走出崇玉旨、鬼麒主,出口即是惊心之言。清眸一瞥应无骞,墨倾池并不意外,会在此落入他人算计,镇定自若道:“剑咫尺的单锋剑,从何处习得?”
“帮助应无骞获得昊正五道的支持。”
“嗯……”
答非所问,彼此却是心头了然。墨倾池权衡少顷,并未直接给出答复,首先看着应无骞道:“这也是你的目的?”
“为我儒门大计,你该知如何取舍。”
“吾十分明白。但是,你如何保证,能胜得过离经?”
“凭我这段时间的功劳,无法抹杀。再加上你的支持,一切即可解决。”
“功劳。比如你吾联手,为我儒门大计……”
深深看了应无骞一眼,墨倾池竟在三强环伺之下,先声夺人拔出明意征圣,朗朗开口:“请他们败亡?!”
“呵,墨倾池,你是疯了……”
“正天地所不正,判黑白所不判,犯人鬼所不犯,破日月所不破。”
“你们?原来,是他!”
清风掠耳,正气逼身。闻声一刻,脑映刹那不可思议,鬼麒主余光扫及应无骞沉定,以及桌上黑白双子,霍然明悟中计。然而,应无骞回忆当时神机留言,竟仅迟疑一瞬,旋即同时采取行动,玄单锋泠然上手,毫不迟疑决斩崇玉旨。
“儒法、无情。法儒、无私。”
须臾电闪,雄掌逼身。鬼麒主心惊更敢无边震怒,回手一扬扇,万鬼之气倏漫乾坤,首度全力施为威动乾坤,硬撼尘世巅峰强者。旗鼓相当震天一掌,虽未伤筋动骨。鬼麒主却是恍然,一切奔波终做徒劳。而在魔佛殿外,忽来皇儒金令悬空耀威,鬼斧神工削魔返圣,突出德风古道正面立场。
就在此时,出乎意料,天上风云雨三象齐转,遥遥彼方,竟是太学主亲展无定三绝,将整个六庭馆方圆数百里人烟,全部挪移金瓯废土,死国炼菁所铸旷代神兵,轰然插落正北方向,与梵天隐修圣树隔空相对,借由司徒偃机关排布,囊括无尽欲界疆域,形成至圣守界,令得旁门宵小秋毫难犯。
不想劳动儒门他脉,也未曾想高人不发一言便飘然收势而去。法儒无私朝着远空微执儒礼,旋即双目沉凝,定视毕生“宿敌”,只等道涨魔消之刻。
“君、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