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浩听到这千年以来不曾变过的剪径山贼的场面儿话,立即便知道他们这是遇到……剪径山贼了。
钟浩一见这山贼,忍不住便转头看向同样目瞪口呆的崔五!靠,这家伙果然是在吹牛啊,枉自己刚才还把他的话当真了呢!你这家伙不是说你们这些乡兵都是见过血杀过人的,身上的杀气能让神鬼辟易嘛?!
回过神儿来崔五,此时看着钟浩也是有些尴尬无比,这吹牛皮时,却被人当场戳破的感觉实在是很不好。
当下崔五讪讪的道:“可能天色有点黑了,这些山贼没看清楚我们身上的那些杀气。若是他们看清了的话,他们保准不敢露面!”说这话时,崔五的脸都有些红了,好在此刻天色已经有些昏暗,钟浩看不清他的脸色。
钟浩看着自觉很丢面子的崔五,不好再让他难堪,当下装作很是诚恳的道:“嗯,确实,我觉得这山贼刚出来剪径怕是也是天色太暗的原因,不然的话,五哥你们身上的杀气绝对能吓退这些山贼。”
崔五听了钟浩的话,稍微找回一点面子,尴尬之情稍减,很是感激的看了这位善解人意的钟公子一眼。
随即崔五朝钟浩点点头,小声道:“公子切莫担心,待我去赶走他们!”
当下崔五调转马头,排众而出,来到那些让他大失颜面的山贼面前,大声喝道:“呔,何方宵小,胆敢在此剪径?!告诉你们,爷们可是卸石棚寨崔家的人!”
那为首山贼头领是个铁塔似的黑大个,他见他们这一伙山贼现在这路障也设了,架势也摆出来,黑话也喊过了,这群人竟然没什么遇到山贼的尖叫之类的害怕表现,早就有些恼怒了。老子这里打劫呢,你们表现的紧张点,配合一下不行啊?!
此时见终于有人来搭话,却满嘴的嚣张,为首的的那黑大个不由的开口大喝道:“呔,爷爷手中的大斧早就饥~渴~难~耐了,你们若是不想丢了性命的话,赶紧留下钱财和车马滚蛋,爷爷管你什么崔家、什么卸石棚寨的,爷爷一概不识得!你们若是敢有不从,爷爷手中的大斧可不讲情面!”
崔五听了这山贼首领的话,不由的皱皱眉。在这青州的地界上,还真没几个人敢不给崔家面子,就算山贼一听崔家的名号,也肯定都得散去。真要惹恼了崔家,崔家一发狠,保准剿得这些山贼无处藏身。怎么这些山贼完全不怕他们崔家的字号?!是这群山贼不识得崔家字号,还是他们有恃无恐?!
崔五觉得自己这些人身上的杀气没震慑住他们也就罢了,但是崔家名号和他们卸石棚寨的名号让这些山贼无视,崔五就不能忍了。
当下崔五大声喝道:“再给你们一次机会,现在你们立马消失还来得及,否则惹了我们崔家,保准让你们后悔终生!”
其实这些山贼一出现,崔五早就观察清楚了。这些山贼没有什么弓弩等远程武器。大宋官府禁止民间私藏弓弩、铠甲以及长兵器,就是猎弓也是需要在官府备案的,很难弄到的。既然这些山贼没有弓弩,他便放心了。以崔家这些团练乡兵的战力来说,这群乌合之众的剪径山贼根本不够看的。
只是这些山贼毕竟人多,他怕照看不周,万一打斗起来,刀枪无眼,不小心让自己保护的这钟公子和徐公子,还有他们的家眷受点伤,那可就不好了。是以,崔五还是希望这些山贼听了崔家的名号,能知难而退,能够不通过打斗解决,尽量不要通过打斗解决。
不过现在看来,这群山贼显然没把崔家名号放在眼里!
崔五的话在那些山贼们的耳中听来,实在是太嚣张,众山贼此时已经按捺不住了。
那为首的黑大个一声大喝道:“去你娘的,再啰嗦你们都得死!”
崔五按捺着怒气道:“那是没得商量了?”
黑大个再也按捺不住的骂道:“商量你娘个蛋啊,兄弟们上去砍死他们!”
山坡上的这一众山贼听了自己老大的话,早已按捺不住,纷纷挥舞着手中大刀片、竹枪和鱼叉之类的武器冲下山坡来。
崔五此时也是暴喝道:“崔奇你带你们那一小队保护车队,其余人动手!”
崔五命令一下,除了那个叫崔奇的带着几个靠到钟浩他们这三辆马车旁防护,其余十几名卸石棚寨的团练乡兵迅速从战马一侧的武器袋中,抽出那已经上好弦、装好箭支的手弩,向那群山贼射去。
崔家这些护卫因为不是公干,所以不便携带弓箭和长兵器,所以每人都是只带了一把军中制式长刀。不过为了以防万一,他们特地人手配备了一只手弩。
这种手弩小型的手弩,很是便于随身携带,或许在两军对战的战阵之上并没有太大作用,不过在这种小规模的近距离格斗中,威力却是犀利无比。
这种手弩其实卸石棚寨一共也没多少只!这次卸石棚寨的乡兵团练使崔岳听了自家孙少爷崔烨的吩咐,要他们卸石棚寨派出几个乡兵保护钟浩和徐峰之后,崔岳自然非常上心,因此把卸石棚寨的仅有的这些手弩都给崔五他们带上了,以防万一。
刚才崔五在和这帮山贼搭话之前,早已打眼色让众人在武器袋中把手弩上好弦、装好弩箭。崔五刚才之所以和那些山贼磨牙,其实也是存了给一众护卫争取些时间给着手弩上弦装箭的心思。
一众卸石棚寨的团练乡兵早就有所准备了,是以一听到崔五的命令,便迅速的都抽出手弩向那群从山坡上奔下的山贼射击。
“嗒嗒嗒”机括击发的的声音不断传出,紧接着便是“嗖嗖嗖”的弩箭破空之声,随后便听到那些山贼发出的一声声瘆人的嚎叫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