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见到萨瓦伯爵夫人,是在布罗姆堡的王子领地。她乘坐一辆黑色的四轮马车前来,身上穿着一袭黑色长裙,面色毫无生气,而且显得疲倦极了,纵然如此,她的美丽容颜仿佛不受大自然规律的制约,冷艳高贵的气质不减分毫。
如果不是因为腿伤,夏树心想,自己一定会笔直端正地站着,高高昂起下巴,将双手插在裤袋里,用足够冷傲的姿态面对这个邪恶妖媚的女人。现在,他静静坐在轮椅上,扬着头,嘴角带着冷笑:“喔,今是什么日子,北欧女神居然出现在了德国,这真是令人好奇至极啊!”
“殿下看不出来么?”她用低沉的语气回答说,“站在您面前的是一个失魂落魄的遗孀。她在欧洲漫无目的地游荡,哪里有朋友便到哪里呆上一阵子。噢,我恐怕是太自以为是了,您这样一位尊贵无比的王子怎会视我为朋友?”
可怜的萨瓦伯爵终于是撒手人寰了?夏树很是同情地想着,据说老伯爵多年卧病在床,早已丧失了行动能力,他应该知道自己被戴了无数顶绿帽子,只是没有任何办法。对于一个男人而言,人世间最悲哀的事情莫过于此。
见萨瓦伯爵夫人要走,夏树想了想,没有直言挽留,而是试探道:“奥古斯塔王子是我的挚友,他的朋友也即是我的朋友。”
伯爵夫人转身看着夏树:“感谢殿下的好意,但我并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悯施恩。抱歉打扰您了,再见!”
夏树本来就觉得伯爵夫人来这里是有所图谋的,要么看中自己的财富地位,要么想从自己这里弄到有关舰船技术的机密情报。既然不愿顺着自己给出的台阶往下走,那自己也无需挽留,还能省却一些顾虑。
送伯爵夫人来的黑色马车就停在门前的台阶下方,夏树看着她从大厅走到门前,这时候,苏菲和艾莎正巧出现在那里。女人们彼此看了看,艾莎礼貌地问候说:“您是来探望约阿希姆殿下的吗?这么快就要走了?”
萨瓦伯爵夫人以她一贯的优雅姿态转身面对两位奥尔登堡公主,尽管两位公主青春洋溢,身材长相也不差,在黑纱帽、黑长裙的伯爵夫人面前居然显得黯淡无光。夏树手转椅轮往门前移去,对比之下,他意识到伯爵夫人确实是天生丽质、知性善扮的尤物,即便一身深沉装束也遮不住她的万种风情。当然了,这条长裙也非寻常哀服,它不仅采用了非常上乘的面料,款式及纹饰狠花了一番心思,再加上伯爵夫人高挑曼妙的身材和腰肢摇曳的姿态,结果以庄重的色调衬托出成熟贵妇诱人的神秘气息,比起普通长裙更让异*罢不能。
伯爵夫人戏谑道:“殿下有两位悉心照料,我留下来可就显得多余咯!”
与艾莎的纯真无邪不同,苏菲对这样美艳妖冶的妇人显得很是警惕,她故意道:“从殿下受伤的那天开始,我和妹妹就在这里照料他。医生说他康复的情况很好,您不必担心。”
伯爵夫人甚至没有认真打量苏菲,她转头看着夏树,嘴角挑着媚意:“难怪殿下这么急着赶我走,原来是这样啊!”
夏树已然来到门前,人言可畏的道理他已经领教过一次,现在不仅要防苏菲和艾莎之口,还得小心萨瓦伯爵夫人的消息散播能力,形势不容轻视。
“这两位是奥尔登堡公主苏菲和艾莎,这位是瑞典的萨瓦伯爵夫人。”夏树用最简单的方式替她们介绍彼此,却并不打算挽留来自北欧的“妖女”。
这时,苏菲却以女主人的语调说:“伯爵夫人远道而来,何不用过午餐再走?”
正如夏树所担心的那样,萨瓦伯爵夫人立即接受了邀请。事已至此,他让仆人给伯爵夫人安排一个房间休息,希望这两个女人在午餐之间不要再碰擦出什么火花来。
伯爵夫人去了房间,苏菲一脸不悦,艾莎好奇地追问夏树:“她是您的朋友吗?瑞典,那是一个很冷的地方呢!”
苏菲不怀好意地插道:“当然是朋友咯,应该还是很好的朋友吧!”
夏树瞟了苏菲一眼,这种尖酸口气是他最讨厌的,要真跟这样的女人结婚了,今后肯定不会有好日子过。
“她是瑞典王子古斯塔夫的好朋友,而古斯塔夫又是我的好朋友。”夏树对艾莎解释说。
苏菲却道:“艾莎,我告诉你哦,在这个世界上,有些女人对男人是很有手段的,你以后可千万要小心呢!”
夏树尴尬地笑了笑。
“哦,我知道了。”艾莎天真可爱的样子就像是只无毒无公害的小白兔,她走到夏树身后,主动推起轮椅:“我们去外面透透气吧!”
夏树当然不会拒绝,只是,苏菲眼中不免又要多出一丝妒意了。
散步之后,夏树回到办公室,他向仆人询问了伯爵夫人的情况,得知她之前一直没有离开房间,此时距离午餐只有一小会儿了,情况似乎正朝着乐观的方向展。
几分钟之后,仆人急急忙忙地报告夏树说,伯爵夫人突然肚子疼,状况看起来很糟糕,恐怕需要急请医生前来。
夏树皱了皱眉头:这女人果然不是个安分的主!
当他来到萨瓦伯爵夫人的房间时,她表情痛苦地躺在床上,嘴里出轻微的呻吟,身体不断扭动,但是,涨红的脸颊上看不到急病的苍白。
夏树屏退仆人,转着轮椅来到窗前,背身说道:“现在好些了吧,夫人。我想您应该有什么话要对我说,我听着呢。”
床上的声音戛然而止。
透过窗户玻璃倒映的景象,夏树看到她起身,黑色的长裙已经换成了睡袍,她慢慢解开这睡袍上的系带,轻轻将它脱去,曲线依旧那样的饱满动感,肌肤依然那样的雪白光洁,一切就如同他那天清晨所看到的。
“我是个信奉灵肉结合的人,夫人请自重。”夏树冷言道。
“噢?”在外人面前冷傲无比的金尤物,此时的声音却有着让人酥的娇媚。
窗玻璃中倒映的人影步步靠近夏树,久违的香水味道也飘散而至。
夏树冷冷一笑:“你以为同样的伎俩可以两次迷倒一个男人?”
“如果是普通男人,根本不必什么伎俩,一个眼神,一个笑容,招手即来。而您,普鲁士的约阿希姆王子,当然不是普通人,所以才会让我如此着迷。”纤细如玉的手柔柔地缠上了夏树的肩膀,说话间,一股暖风吹向耳垂,这种舒服的感觉让夏树身上每一个毛孔都自然张开。尽管如此,他并不为之所动,而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