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希佩尔侦察分舰队重创“无敌”号的消息时,德国公海舰队总旗舰,威风凛凛的“腓特烈大帝”,正率领锋芒正盛的德国无畏舰群高速向北行驶,15艘前无畏舰组成的第2战列舰分队仍在努力跟进,但两者之间的距离仍在不断扩大,而以6艘鱼雷艇母舰和航空“俾斯麦”号为核心的支援舰队则已经远远落到了后头。
夕阳渐渐西沉,天边的积云染着橘红色的霞光,奇异的形态留给人无限的遐想空间。海面上,战舰雄浑敦厚的身躯拖着长长的侧影,除旗舰之外,每艘战舰的信号索上都是光溜溜的,这样的情景在舰队训练归航时司空见惯,但这一次,舰队开赴的方向却是战场。
高高的观测指挥台上,以海军上将冯-英格诺尔为的德*官们集体进入了表情严峻、少言寡语的临战状态。按照希佩尔的电报内容及舰载机的侦察报告,如若两支以战列巡洋舰为核心的舰队继续保持当前的航向,不出半个小时,公海舰队的无畏舰群就能够加入战团,北面天际若隐若现的烟云便是最直接的佐证。
“我们以单线战斗纵队全速进入战场,视敌舰队的应变而相机行事。”
英格诺尔说话的方向有两名军官,战时负责传达舰队司令指令的霍费尔特上校,舰队司令部的席智囊舰队参谋长约阿希姆。待到这位身份特殊的皇室成员表示无异议,海军上将方对霍费尔特上校点头,示意他可以执行命令了。
很快,“腓特烈大帝”号的信号索上出现了两面信号旗,分别代表着“全体列战斗单纵队”和“全体全速前进”的战术指令。
舰队全速前进,航速自然是取决于最慢的那艘战舰设计航速并不是唯一的衡量指标,舰艇实际所能达到的最大航速与舰况、海况有着莫大的关系。比如说,一艘完工之初最高航速可达25节的舰艇,经过较长时间的海上航行,动力系统有较大的机械损耗,舰底又吸附了大量的壳类生物,未及修缮清理的情况下,全力以赴也只能跑出20节或是更低的航速。14艘德国无畏舰中,设计航速最慢的是拿骚级,空载测试的极速为21节,经过了5年多的服役,航行训练时的最高航速通常只有18节,而在战前两个月,四艘拿骚级相继接受了全面检修,包括彻底清洗锅炉和更换易耗部件,若采用强通风和炉内洒水的应急手段,可在短时间内维持20节的航速。
见到旗舰的新指令,各舰官兵都意识到战斗将近,仅过了几分钟,14艘无畏舰编调整成为标准的单线战斗纵队,从每一艘战舰烟囱里喷出的黑烟都变浓了一些,尤其配属在舰队后部的四艘拿骚级,简直像是在施放战术烟幕。舰队所经之处,大团的烟云长久弥漫于海面,甚至对后续舰只的航行造成了一定的影响,但这恰是巨舰大炮时代最典型和最壮阔的场面!
雄壮的德国公海舰队犹如甲胄闪闪的步兵阵列奔赴战场,以攻击力和机动性为优势的两支战列巡洋舰编队好似精锐的骑兵部队,军中角色赋予了它们高傲、好斗的性格,相似的技术特点使得它们在面对面的交锋中难有取巧之机,因而一门心思地投入这场空前激烈的海上搏杀!
希佩尔的旗舰,属毛奇级改进型的“塞德利茨”号,炮战一开始就遭到两艘英国战列巡洋舰集中攻击,从18000米打到13000米,它的12英寸主炮和5。9英寸副炮已多次命中英国旗舰“狮”号,使得对方三度起火且长时间为滚滚浓烟所笼罩,但自己也先后挨了313。5英寸口径的穿甲弹和至少5近失弹。在它舷侧舯部的水线靠上位置,一枚英制穿甲弹留下了触目惊心的焦黑色凹坑,以这个凹坑为中心,一条自上而下、长有半米的不规则裂口清晰可见。德国克虏伯的大炮举世闻名,而它所炼制的钢铁同样具有最一流的品质,这方面足以傲视拥有最强造船工业的英国人,但再好的装甲也无法违逆物理规律,280毫米厚度的克虏伯钢面对343毫米口径穿甲弹的轰击,仅有这样的破损程度已属不易,除了装甲本身,英国穿甲弹引信过于敏感亦是未形成穿透的关键因素。
在“塞德利茨”号的甲板上,炽热的浓烟从3号副炮塔的残骸位置滚滚涌出。遭到英舰主炮直击,几十吨重的双联装副炮塔就像是炸开的火柴盒子,厚实的钢板呈现出令人讶异的扭曲状,两门炮管修长的150毫米副炮则变得残全不全,原本坚守在这里的炮手们已悉数罹难,火势顺着扬弹筒威胁到了甲板下的副炮弹药库,舰员们不得不往弹药库内注水,这才避免了更严重的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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