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利斧如风(2 / 2)

当前方海面出现橘红色的炮焰时,“腓特烈大帝”号及随行的“凯撒”号行驶于第1战列舰分队最前方,先前受到鱼雷袭扰的四艘无畏舰也逐渐追了上来,而这六艘德国战列舰的航线处于刚刚被击沉的那艘英国巡洋舰北面,继续保持这个航向和速度,它们很快就能够以纵队战列横截在同兰斯将军交战的那支英国无畏舰编队前方,这样不仅可以抢占t字头的有利阵位,还能跟兰斯中将的第3战列舰分队联手夹击对方,力争在英国舰队最好的无畏舰摆脱德国第2战列舰分队的纠缠之前,一劳永逸地解决掉这些早期建造、实力不那么强大的英国无畏舰。

“长官,收到‘德累斯顿’号报告,舰队前方4000米海面现敌方大型战舰两艘,我们的救生艇暂时无法收回。”

在通讯官带来这份对前哨舰所灯码信号的解读之前,舰队指挥人员已利用目测观察对战场形势的变化形成了较为直观的了解。作为德国公海舰队的正牌司令,冯-英格诺尔理应成为这场海战的直接指挥者,但两支主力舰队的正面交锋还未开始,他就在重压之下显露出犹豫不决的性格弱点,对于这一点,研读过德意志第二帝国海军史的夏树是早有预料的。凭借皇室成员的特殊身份以及个人威望,他成功“篡夺”了指挥权,由此将舰队的战斗行动置于自己的意志之下。

尽管共事多年,夏树与英格诺尔的战术思路和指挥风格却是截然不同的。如果让英格诺尔从头到尾指挥这场海战,他势必会让德国公海舰队的主力舰艇紧密列阵,用己方的最强实力去对抗英国大舰队,进而将胜利寄托在战场的临机应变和官兵们的战斗挥上。夏树选择的是灵活多变的战术,他料定英国大舰队急于支援贝蒂,进入战场时的阵列髌骨严整,因而将己方主力舰艇分成三个编队分头进击。总旗舰所在的第1战列舰分队和兰斯将军指挥的第3战列舰分队对付英国舰队的老无畏舰群,莱因哈特-舍尔第2战列舰分队的15艘旧式战列舰拖住英国最精锐的无畏舰,这种战术配置颇有田忌赛马的味道,但在这个没有卫星以及战场数据链体系的时代,分兵作战的最大弊端是总指挥官无从获知各支部队的实时状况,在大多数时候,夏树唯一可确定的一点是己方所有的舰艇都在方圆二十或者三十海里之内,各编队指挥官的挥直接决定着整个海战的进程和结果。

当炮焰再度出现的时候,望着被橘红色闪光映衬出的朦胧舰影,夏树眯起双眼,用海风一般清冷的语调说道:“两艘不足为道的老式装甲舰,让我们直接上去碾扁它们!”

由于对整个战场的形势了解不充分,舰队司令部的许多军官,尤其是那些年龄较大、惯于稳重行事的参谋军官,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感到忐忑不安,这种情绪也悄然感染着经验不足的青年军官们。夏树的这句话可谓信心爆棚、霸气十足,甚至给人以自负之感,而在战局并不明朗的情况下以舰队总旗舰为先锋突入战场腹地,这存在不小的风险和隐患,但反过来也起到了鼓舞官兵士气、提升战斗意志的显著作用。

须臾,“德累斯顿”号率先以探照灯刺探来者身份,快速驶来的两艘英国战舰虽是万吨级别,但当明亮的光柱将它们从黑暗中揪出来的时候,老迈的舰型、笨拙的姿态以及孱弱的火力顿时免除了德国无畏舰官兵的引诱。

在近乎面对面交战的状况下,两艘英国德文郡级装甲巡洋舰岂是两艘德国凯撒级无畏舰的对手?

4200米距离,“腓特烈大帝”号优雅地左转1个罗经点,从而令8门305毫米主炮将黑洞洞的炮口齐齐指向领头的英国装甲舰。未曾受到炮火损伤的舰桥射击指挥室内,经过热身而达到理想状态的军官们迅即利用蔡司立体视式光学测距仪测定目标方位。夜幕和风浪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光学设备的精度,但德国战舰上的射击指挥官能够利用明显优于对手的射击速度弥补这种影响。两轮交替射击之后,“腓特烈大帝”对目标形成了跨射,紧随其后的“凯撒”号也锁定了自己的目标。

就算无视“步枪兵”号的警告,两艘英国装甲舰在遭到305毫米舰炮攻击的那一刻也应该清楚,自己碰上了难以力敌的德国主力舰,但它们没有立即掉头撤走,而是调整航向亮出舷侧,同对方展开近距离的对轰。凭借训练和实战的优良战绩,德国海军的射术受到了广泛好评,但英国海军传承数百年的优良传统也是不容诋毁的。尽管单舰只有4门7。5英寸也即191毫米口径的主炮,这两艘英国装甲舰反而较德国人取得命中。一穿甲弹直接打中了德国旗舰的主装甲带,强烈的震动是那些在舰桥上观战的指挥人员可以清楚感觉到的,但它终究没能击穿350毫米厚的克虏伯装甲,只是在战舰光洁的表面留下了一个凹坑,而德国人的主炮只一就能够给对方造成致命的威胁。激烈而悬殊的炮战只进行了三分半钟,勇敢的“安特里姆郡”号装甲巡洋舰被击中弹药库而生大爆炸,“阿盖尔郡”号舯部靠前的副炮遭到直击,弹药殉爆威胁至左舷全部副炮,两个煤舱的储煤被点燃,舰上的火势很快到了难以控制的地步,向内舱注水的命令就像是在饮鸩止渴。在它最后的时刻,德国巡洋舰“德累斯顿”号又一次成了侩子手,而这还不是它在这场大海战中最后一次扮演此类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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