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排,由左侧迂回;第二排,向右侧运动,伺机进入树林;第三排,继续射击,不要瞄准装甲车,打外面那些英国兵;第四排等我命令,准备冲锋!”
在路边号施令的这名男子身材适中,长相一般,他之所以鹤立鸡群,完全是因为身上这套德国陆军的标准野战服,以及头上那顶标志性的尖顶头盔。这名德*官目光炯炯,语音洪亮,带有德国口音的爱尔兰语在普通爱尔兰人听来定是生涩难懂的,然而他身前这些爱尔兰武装人员每每都能将他的指令执行到位。
在这名最多三十出头的男子旁边,站在一个身宽体胖、貌似厨师的中年人,他始终一语不地注视着前方,从神态表情来看,他才是这群爱尔兰武装人员的真正头目。按照爱尔兰共和兄弟会跟德国政府达成的秘密协议,来到爱尔兰的德*官平时只负责训练士兵,战时替爱尔兰指挥官出谋划策,而不能直接指挥部队,可这个胖硕的中年人却任由这名德*官直接向自己的队伍号施令一名神态严谨的德*官指挥着一群年龄不一的非正规武装人员,此般场面看起来确实有些怪异。
激战当前,无论中年胖子还是德*官都全然不在意旁人的眼光。
视线前方,随着进入树林深处的英军士兵纷纷返回路旁,阻击爱尔兰人进攻的火力大大增强,他们将从对方手中缴获的重机枪搬到了树林边缘,与路上的那辆装甲车相互策应。如果爱尔兰武装人员依仗数量优势强行动进攻,必定会在英军机枪、步枪的密集射击下横尸遍野,但爱尔兰人采取了左右迂回的策略,始终跟英军保持一定距离,这样一来,英军就占不到太大的便宜,双方由此形成了激烈对峙的局面。
在新的打破均衡的力量出现之前,谁也无法将对手打垮。
攻方一侧,一名穿着灰布棉衣、身背步枪的青年飞奔前来,先朝中年胖子后对德*官报告说:“骑兵!东北方向来了一队骑兵,那肯定是英国骑兵!”
中年胖子将目光投向德*官,后者健步往东走了几步,举起望远镜扫了几眼,开口道:“给第二排传令,让他们掩护友军撤出树林。”
“啊?我们要撤退?”跑来报信的青年瞪大眼睛,一副很不情愿的样子。
德*官以冷厉的目光扫了他一眼,青年的神情就像是被丢进热锅的菜叶子,瞬时萎缩。
“也许站在军事角度,要消灭这股英军很难,可是从全盘高度考虑,消灭他们对英国是个沉重的打击,对全体爱尔兰人将是极大的鼓舞,哪怕损失一半人……”
“如果他们只有一挺机枪,我们还可能只损失一半人而将他们消灭,但他们现在有一辆装甲车,还有一队正朝这里赶来的骑兵,我们赢不了,至少在这里赢不了。”
也许感觉自己的语气太过冷硬,说完这些,德*官顿了顿,补了一句:“撤退并不意味着失败,而是避免无谓的牺牲,另外再寻找机会打败对手。”
胖硕的中年人点头道:“我明白了!就按您说的办吧!少尉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