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官,刚刚收到s-34来的信号,在海面上救起英国飞行员一名,从坠落的飞机残骸来看,机上应该只有这一名飞行员,而且没有现无线电设备。”
德国公海舰队旗舰“国王”号舰桥下层的航海室里,以舍尔为的高级军官们在作战海图台旁围成一圈。听到通讯军官的报告,众人顿时松了一口气,在这样一场重量级的海战当中,对方舰队的准确行踪和全盘实力是制定作战策略的关键依据,而让己方舰队隐蔽于对手的视线外,在战术层面无疑是个相当大的优势。
“长官,我们是否要请那位勇敢的英国飞行员过来喝杯咖啡?”公海舰队作战部长冯-特洛塔上校打趣地说道。
舍尔头也不抬地回答说:“不必了,审问工作还是交给劳帕希上尉吧!如果他不能撬开英国人的嘴,到我们这来也只是浪费时间。”
劳帕希这个名字对在场的大多数军官而言并不陌生,他是日德兰海战的英雄人物,当时担任1906年级大型鱼雷艇v-159的指挥官,并在战斗中击沉了英国驱逐舰“阿伦河”号,而后在向英国的超无畏舰起鱼雷攻击时被对方击沉,劳帕希差点丧命,但他幸存下来,经过两个月的休养重新归队,并被任命为1913年级大型鱼雷艇s-34艇长,兼任第18雷击分队的副指挥官。舍尔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劳帕希肯定不会对夺走了他四根手指的英国人心慈手软。
冯-莱费措夫中校接话说:“是啊,现在时间紧迫,如果英国舰队是同时派出多架侦察机向多个方向展开侦察,他们很快就会注意到我们这个方向。要想给他们出其不意的一击,我们得加快速度了。”
大战在即,特洛塔上校的心态显得格外放松,他对莱费措夫说:“别担心,这样的天气条件,飞机生故障或是迷失方向是很正常的事情。我想,那位教授级的英国舰队司令不会把整支舰队的命运押注在一架失去消息的飞机身上。”
莱费措夫驳道:“我们派出去的飞机可没有迷路的,不能指望什么倒霉事情都让英国人碰上吧?”
一旁的夏树,静静听着两位军官习以为常的斗嘴,莱费措夫的话外之意是让侦察舰队利用航速杀英国人一个措手不及,狠狠挫一挫对手的士气,再让主力舰队登场,这一策略看似是日德兰海战的翻版,只是这一次德国侦察舰队对上的可能是英国的主力舰群,航速上的优势还不足以确保德国战巡全身而退。
特洛塔上校的意见跟莱费措夫正好相反,他觉得没必要急着跟英国舰队交火,现在离天黑还有好几个小时,德国舰队可以利用舰载机消磨对手的意志,让敌方指挥官失去冷静心态,变得心浮气躁,再伺机打出致命一击。
两种思路,各有优劣,如果天气良好,夏树定会采取特洛塔的策略,可上天偏偏喜欢制造难度,狂烈的海风愈狂虐,海面上的风浪也一浪高过一浪。身为这个时代的顶级船舶工程师,他知道“海因里希亲王”以及两艘邮轮改装的辅助航母运作的极限条件,眼下的风浪已经严重影响了舰载机的安全起降,照此趋势下去,海军航空兵的活动很快就得完全停止。考虑到夜战的不确定因素较多,实力占优的德国舰队没必要像日德兰海战一样冒险,要么在天黑之前解决战斗,要么等到第二天再看看情况。
见舰队司令和参谋长还没有表态的意思,莱费措夫挑明了说:“我们处在王子殿下所谓的‘海战制高点’,英国舰队大半还在海峡当中,此时猛扑过去正是时机。”
特洛塔往夏树的位置瞟了一眼,没再接着辩驳。这海战中的制高点指的不是海平面高度,而是作战海图上的战术格局。在法罗群岛以南海域现英国舰队的行踪之后,德国舰队既没有向东绕过法罗群岛主动迎击,也没有呆在法罗群岛北方海域静候英国舰队的到来,而是开到了法罗群岛西北方海域,当“海因里希亲王”号派出舰载轰炸机攻击航行在法罗群岛中部水道中的英国舰队时,德国公海舰队主力舰群正处在距离博罗伊岛北端约60海里的地方,将作战海图摆正,这个位置好比是空战中的制高点,当敌人出现时,只要德国舰队行动迅速,便能够抢占先机,即便谨慎处置,也能够在大多数情况下避免陷入被动。
难得莱费措夫往自己脸上贴金,夏树微微一笑:“敢于率领主力舰队从狭窄的水道穿过法罗群岛,说明我们这次的对手是个热衷冒险的指挥官,同时也能够看出英国人打败我们的迫切心态。按理说我们应该趁着英国舰队还未摆开阵型猛扑上去,但不知大家有没有想过,像杰克逊爵士这样不同寻常的对手,很可能会做出我们意想不到的部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