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布的护耳钢盔,灰白的迷彩军服,皮质的野战背带,军官和士官拿着轻巧的鲁格08从旁指挥,士兵们手持竖直弹匣的t-伯莱塔15蓄势待,先锋人员以特种重锤撞开房门,后续兵士闪电突入,相互掩护,毫无犹豫。房内数人欲作抵抗,一阵猛烈扫射之后,触枪者悉数变成了漏筛,残存之人惶恐震惊,高举双手……
盛夏时节,类似的场面相继在利默里克城区的两处出租寓所和郊外的一处码头仓库出现,而后是爱尔兰北方的数座庄园和几处渔村,这是国家暴力机器的可怕威力,是爱尔兰皇家卫的雷霆之怒。欧冠之夜生的爆炸惨案引众怒,爱尔兰举国动员,使得深藏暗处的老鼠们无所遁形。
反分裂战线捷报频传,然而在御前内阁会议上,爱尔兰的大臣们依然眉头紧皱。生在利默里克的酒馆爆炸事件,死伤者绝大多数是英国人,入境之初,这些英国球迷依照爱尔兰政府的强制规定购买了人身安全险,再加上爱尔兰给予的官方抚恤,死伤者的经济补偿不是问题,但英国舆论的哀声背后是新仇旧恨的喷薄爆,英国政府借民意难,要求爱尔兰政府查出凶手并交予英国政府惩处。
严查凶手,依律惩处,让死难者安息,给生者一个合理交代,这个要求本无不妥,但英国政府在外交场上何其老辣,他们对爱尔兰政府追查案件的效率表示不满,对爱尔兰警察部门和军方采取行动的力度表示不满,甚至对爱尔兰舆论的观点态度表示不满,以此为由,英国政府要求介入爱尔兰追查缉捕幕后凶手的行动,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调集特别调查团队和特遣部队,还反过来要求爱尔兰政府全力配合。此般过分要求,爱尔兰政府当然不能接受,双方在外交场合你来我往地打起了嘴仗,两国关系虽不至于闹到不可开交的地步,但每过一天,爱尔兰政府的被动处境就不可避免地增加一分。
宽大的圆桌旁,近来一直顶在风口浪尖的外交大臣麦克林已然从一个精力充沛的中年人变成了满腹牢骚的怨妇,他唠叨说:“只用了区区几条人命,英国就洗清了暗中支持爱尔兰分裂势力的嫌疑,现在反过头来谴责我们处理宗教冲突的策略失当,让生活在北方新教徒受到了极不公正的待遇,真是可笑啊!他们自以为狡猾,却忘记了司法审理中的受益者理论,此次爱尔兰在政治外交和经济贸易等多方面受挫,谁是最大的受益者?当然是英国!”
毫无疑问,爱尔兰是这场纷争的最大输家。除去政治上所受到的影响,仅粗略估计,爆炸事件对爱尔兰造成的经济损失超过四千万马克,而且受伤的不止是利默里克的商户,全国各处旅游景点及旅游、商贸衍生产业皆受其害,政府预期的那部分税收也随之打了水漂。
陆军大臣艾莫-佩雷夫是个典型的普鲁士军人,勇敢好斗,修身律己,他嚷道:“司法审理只针对本国公民,国家之间的纷争,永远是强者获胜,英国政府若是这样揪着我们不放,干脆找个借口跟他们打上一仗,到时候谁还会在意死于利默里克酒馆爆炸事件的那几个英国佬!”
海军大臣威廉-格里恩茨与佩雷夫私交甚好,又同是德裔官员,对大多数问题的态度观点都有着不谋而合的默契,即便是在陆海军建设资源的分配上,两人也很少闹红脸,所以在对待国际纠纷的主张上,他们亦是“同仇敌忾”。
“时至今日,英国附近海域仍有不少未排除的水雷,而且多半是英国人自己布设的。如果这时候有一艘英国轮船触雷沉没,别的不说,伦敦那帮穿戴黑色礼帽的老头们肯定得消停一阵子。”
格里恩茨的暗示再明显不过,这类做法在理论上有它的可行之处,然而即使做得再隐蔽,也有被对方抓住蛛丝马迹的可能。若是露馅,带来的可就真是一场战争了。
说到底,如今的爱尔兰,综合国力和军事实力跟英国都不在一个档次上,硬碰硬绝非明智之举。夏树自然略过佩雷夫和格里恩茨的叫嚣,等着看看相荷尔德斯有什么新的考虑。
察觉到国王的目光投向了自己,荷尔德斯犹豫了一下,开口道:“我们一直在努力追查幕后凶手,试图以此来解除危机,然而我们的敌人非常狡猾,他们肯定抹去了一些重要线索,使得我们自始至终都无法揪出一两个关键人物。也许,我们确实是该调整一下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