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官摆出了双手叉腰的姿态,他告诉爱尔兰人,初来乍到者根本想象不到日本人有多么的凶狠疯狂。最近一个月,只要不下雨,日军战机每天至少光临这里三次,最多的时候一天来了17次,把机场跑道炸得到处是坑,中**队已经没有足够的战斗机来驱逐他们,而守卫机场的高炮连队每天都在补充新兵,武器缺额缺的厉害,有的连队就只有两门高射炮和五六挺机枪。
虽然还没来得及细细察看这座机场的防卫情况,也没有亲眼见识日军航空兵的狂暴,爱尔兰军官对这里的状况并非一知半解,而是近乎了如指掌——中方提供的情报以及爱尔兰志愿者的报告已经尽可能详尽地提供了他们应该知晓的信息。
他告诉德**官,即便这里的情况比外界预料的还要恶劣,只要是爱尔兰国王作出了决定,他们就会义无反顾地执行它。
德**官沉默片刻,他告诉爱尔兰同行,约阿希姆一世陛下不但是爱尔兰军民心目中至高无上和英明无比的存在,同样的,德**人也对他满是崇敬之情,所以,希望他的决定一如往常的正确,希望他能够拯救这里这些善良勤劳的平民大众。
夜幕降临后,偌大的新津机场只能看到寥寥几盏灯。牢牢掌握战场制空权的日军航空部队虽不屑于对中方目标实施夜间轰炸,但他们的战机还是会时常进行夜间飞行,对中方城市的军事设施进行侦察、监视、骚扰。除此之外,大量日军特工及投靠日军的汉奸潜入川蜀之地大搞破坏,这也使得国民政府对包括机场在内的重要军事设施采取极为严格的昼夜安保措施。
视线从东方转向西方,相隔九千多公里的爱尔兰正处白昼,在其西北部的莫夫湖畔有座小镇名叫金洛,那里驻扎着一支没有番号的特殊部队。在爱尔兰军方的机密资料中,它被称为“中国旅”,而在国民政府的官方记录里,它的名字是“国民革命军游击教导总队”。在此受训的八千华夏健儿,既没有沿循国民革命军的固有编成模式,也没有仿照爱尔兰陆军野战部队的编制,而是采取了一种独特的编成方式——他们最大的编制单位是营,日常以连、排、班为单位进行操练。在这里,他们不但学习最基本的战斗技术,还从教官那里学习了游击战的战术技巧,并且学会辨认日军的兵种、军阶、职务标识,甚至学习常用日语。
令人称奇的是,这些在爱尔兰接受训练的中**人,配的不是中**队的制式装备,也不是西方同盟国的制式武器,而是三八式步枪、大正十一式轻机枪以及爱制胡伯特-III型半自动步枪的6.5毫米口径版——这三款枪械均以三八式步枪弹为标准弹药,在对日战场上较易寻获补给,再就是爱尔兰仿制的毛瑟c-96半自动手枪,口径7.63毫米,在中国地区能够通过多种渠道获得弹药和零部件。至于他们使用的掷弹筒,则是完完全全的日货,这玩意儿苏俄军队在远东战场上缴获无数,基本上是以废铁价抵偿他们欠爱尔兰的军火款……
爱尔兰与苏俄联合建立空中和陆上转移通道的协议一经达成,“中国旅”便接到了中国政府的密电命令,业已完成全部训练课程的三个营携带基本装备登船前往摩尔曼斯克,经苏俄的铁路和公路辗转前往红十月空军基地,再从那里搭乘爱尔兰飞机归国。重庆政府在电令中格外申明,各部穿越俄境途中务必恪守风纪,严防俄方渗透串通。
两千多名中**人从金洛镇开拔,经内河航运前往海港热弗勒,数以千计的中国侨民闻讯而至,沿途为这支归国参战的部队送行,那场面几乎让人们忘记了这里是远离华夏大地的异国他乡。事实上,20年代以来,爱尔兰相对宽松的移民政策和蓬勃向上的经济形势吸引了来自世界各地的移民者,日军侵华以及后来横扫南洋,使得数以万计的中国人背井离乡,远涉重洋来到这里。尽管面临着水土不服、语言不通等等困难,爱尔兰当局的公正态度与民众的宽和心态让他们得以安身,并且逐步适应了这里的生活,进而为这个新兴国家的经济社会展贡献自己的汗水和智慧。至40年代中期,许多爱尔兰城市都建立起了唐人街,郊区还出现了不少中国村,而据官方统计,在爱尔兰定居的中国人已经超过了20万人,占到了爱尔兰总人口的2%还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