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密码机把我刚刚写好的报告送出去。”
“遵命,长官!”
待西里古上尉放下话筒,西西里人调侃道:“得知我们重创敌方巡洋舰的消息,罗马的那些将军和政客们该感到高兴呢?还是无比遗憾?是他们下令只给我们配备4条S-I型声导鱼雷,如果不是4条,而是8条、12条,这场战斗的战果必定截然不同。”
“管他们呢!”西里古上尉应道,“我们尽忠职守,拼尽全力,至于其他的事情,那不是我们可以掌控的。”
“这就是我们跟敌人的本质区别。”西西里人心有不甘地嘀咕道。
想到意大利军界乃至政界的种种弊端,前途敞亮的西里古上尉,也只得无奈地叹了口气。
经由意制“罗马宪兵”型密码机编制密码讯号,随着无线电波飞快地传向了数百公里外的罗马,意大利海军司令部的无线电值班员在第一时间注意到了这份重要的电报,并向值班军官作了报告。值班军官踌躇再三,还是冒着挨批的风险叫醒了海军司令达扎拉元帅的副官,后者思量再三,在一刻钟后小心翼翼地敲响了达扎拉元帅的房门,随后将这个令人兴奋却又遗憾的消息向海军元帅作了汇报。
约莫半个小时之后,依然隐蔽在圣彼得岛与圣安蒂奥科岛之间的比昂凯利舰队旗舰“埃马努埃莱二世”号收到海军司令部的电报,询问其动向——犹豫再三,比昂凯利如实报告了情况:他的舰队已经前出至撒丁岛西南海域,并派出四艘轻巡洋舰去执行诱敌深入的任务,但敌舰结束炮击后迅速撤走,所以,他准备召回四艘轻巡洋舰,并就地等待“天鹰座”号前来会合。
好不容易搞清楚了己方精锐舰队的动向,达扎拉元帅连忙给意军总参谋长格拉齐亚尼元帅打去电话,向其报告说“一艘被我方潜艇击伤的爱尔兰巡洋舰正在僚舰保护下仓促逃往巴利阿里群岛海域,‘埃马努埃莱二世’号和‘翁贝托一世’号组成的战斗编队距其仅有几个小时航程”,并请示其海军是否不惜代价展开追击。
刚从睡梦中醒过来的格拉齐亚尼元帅迟疑了一会儿,答复说“鉴于西班牙人仍对参战持观望情绪,意大利海军在西地中海的活动因避免引同西班牙的外交纠纷——在此前提下,应当把握住战机,力争取得一场振奋军心的胜利”。
尽管格拉齐亚尼元帅的答复有些模棱两可,把“攻坚克难之决心”和“果断行事之魄力”作为座右铭的达扎拉元帅,以积极乐观的态度诠释了总参谋长的答复,随即向比昂凯利舰队去了“追击在逃敌舰”的命令。
接到海军司令部的作战命令,比昂凯利中将却犯起了愁。目标是敌方两艘巡洋舰,纵使它们航速减缓,以两艘意大利主力战列舰的航速和位置,追上去至少需要16个小时,那时候目标已基本离开了意大利海空军航空部队的覆盖范围,而处在本方舰载机的有效保护之下,所以,要追也只能调派马锡纳上校指挥的四艘轻巡洋舰前去——他们若是兼程赶路,6-8个小时即可追上目标,而且在此期间,部署在撒丁岛的意大利海空军战机还可以通过空袭使两艘敌舰伤势加重,撤退脚步放缓,从而使己方四艘轻巡提早将对手拖进战斗射程。
于是,“埃马努埃莱二世”号很快将“全速追击敌舰”的指令给了“阿布鲁奇公爵”号。马锡纳上校复电表示自己将义无反顾地执行命令,同时提醒比昂凯利,一矣天亮,他代为指挥的这四艘轻巡洋舰就会暴露在敌方舰载机的视线之中,进而遭受主力舰队都难以招架的猛烈空袭。如果派驻撒丁岛和西西里岛的意军战机不能提供及时有效的掩护,那么,他们的追击任务恐将无疾而终。
接到马锡纳上校的电报,比昂凯利毫不迟疑地命令通讯员给海军司令部报,强调他的舰队将在天明之后受到来自敌方海军航空兵的巨大威胁,并且郑重申明,“若我方战斗机无法为舰队提供周全的掩护,‘埃马努埃莱二世’号和‘翁贝托一世’号或许再也没有机会返回到塔兰托基地”。
就在这个早晨,意大利海军司令达扎拉元帅驱车来到意军总参谋长格拉齐亚尼元帅府邸,两位老资历的军方高官用一顿早餐的功夫进行商讨和协谈,最后,格拉齐亚尼元帅答应以总参谋部的名义向派驻撒丁岛和西西里岛的意大利空军部队去作战训令,要求他们克服当前面临的种种困难,不惜代价保护前出至撒丁岛以西海域实施作战行动的海军舰艇,海军航空兵——包括驻扎在撒丁岛的陆基飞机、水上飞机以及“天鹰座”号航空母舰搭载的舰载机,战斗结束前将无条件听从比昂凯利中将的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