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军大营中,将士拖着疲惫身体,横七竖八倒在军帐中,那些受伤的人,在军医治疗下,快速回复着。
苦战,恶战,不足以形容,石岩城下宋郑两军之战。
郑军伤亡几何,宋起等人暂时不清楚,可单单宋军一方,足足有五万人,在石岩城下丧生。
否则,宋起,袁牧淳这等老将,见惯了残战,烈战,不会产生愤怒情绪,更不会怒骂出来。
蒙阔没有言语,其实内心更愤愤不平,怒火几乎像溢出来的洪水,把其他思绪全部淹没一样。
作为统帅,他亲自率领宋军最精锐部队攻击,从初战开始,他就觉得这场战争,宋军取胜轻而易举。
可惜在强大攻城器械帮助下,宋军前赴后继,却依然没有成功攻克石岩城,反而白白损失五万精锐,上百架工程器械。
此刻,他心中虽怒,却很明白,不管生什么事情,不管战事有多糟糕,作为主帅,他都不能让愤怒淹没理智,不然,将是非常可怕的事情。
沉思片刻,蒙阔努力回忆着白天战争中不足,力争找出缺陷,再下次夺城之战中,完善部署。
许久,忽然抬起头,望着神色温怒,躺在座椅休息的宋起与袁牧淳,向两人问道:“今日之战,刑伊柯死守西门,鞠文泰呢,自昨夜开始,似乎再也没有见到鞠文泰,他有在东门或北门吗?”
休息中两人,闻声,忽然打起精神来,若蒙阔不说,他们尚未意识到鞠文泰存在,毕竟,尚在为白日中战事纠结。
“东门守将肯定不是鞠文泰!”袁牧淳肯定的道。
宋起血红的双眼,忽然变得亮,疑惑的道:“听你这么说,北门守将似乎也不是鞠文泰,这厮去那里,必须赶紧找出来,不然肯定有问题!”
鞠文泰乃梁国败将,却投靠郑国,与宋军矛盾不可调和。
双方若战,通常惨烈无比,今日,死守石岩城,鞠文泰更改出现,他却偏偏没有出现。
一名善谋善断的将领,在大战开启时,忽然消息,总是一件让人不放心的事情。
当前,大家却忽然察觉,找不到鞠文泰踪迹,心中忍不住恶寒。
正面战场,没有从郑军手里夺下石岩城,若鞠文泰带兵暗中袭击,宋军防不胜防,处境趴会更糟糕。
这时,宋起搓了搓充满疲倦的脸颊,警告道:“从梁国到郑国,我多次与鞠文泰交手,他比刑伊柯更厉害,简直是狡猾的泥鳅,郑宋两军激战的情况下,必须快速寻找鞠文泰踪迹,不然简直如鲠在喉,让人不安又不爽。”
蒙阔点点头,对身边副将曹坤道:“派出陷阵营士兵,一面寻找鞠文泰踪迹,一面打起精神来,防止对方趁着夜色袭击大营。”
此时,距离宋军大营数十里之地,在靠近岳岩城东面,岳鸭河穿梭的地方,鞠文泰率领一万郑军,借着昨夜大雾,潜伏这里足足有一昼夜了。
他们在岳鸭河中,修建了简易拦河坝,河坝不是很高,却在不断修建,似乎有掘断河水之意。
选择这里,鞠文泰目的之一,便是直接淹没下游的宋军大营,尽管很难实现,他却不得不努力一次。
岳鸭河在郑西之地,不是水量最充沛的河流,与穿过洛邑城的洛河相比,两者根本不在一个档次,可岳鸭河水流,依然供养着岳岩城,石岩城,泰岩城三城百姓用水,及周围田地灌溉。
说起来,水流不弱,雨季,甚至会酿成洪涝。
昨夜修建拦河水坝,白天趁着大雾不断增高,丰富河水,简单拦水坝,怎么看,都潜伏着无穷危机。
好似一只鼓足气力的老虎,在时机成熟时,彻底爆出来,给猎物最致命一击。
鞠文泰带兵潜伏附近,就等宋军在下游集聚后,他会迅速把拦河坝毁掉,使得积蓄一昼夜的河水,泄洪而出,给宋军降降温,避免对方太暴躁,把郑军当做不堪一击的孩子!
当前,他不清楚刑伊柯率领军队在石岩城中,究竟会坚持多久,石岩城是否被破城,这些均难以预料。
但是,按照他与刑伊柯事先预定,不管石岩城战事怎样,夜色降临后,等到宋军全部休息,迅速在上游拆掉拦水坝,能给宋军造成多大伤害就多大,接下来,两人会有其他措施。
天色渐晚,夜深人静,潜伏在拦水坝附近,气温有点微凉,清风吹起,会让人打着寒颤。
“将军,石岩城消息!”夜色下,从东面而来的骑兵,在河边停下,钻入草丛中,找到鞠文泰踪迹,贴在他耳边道。
闻言,鞠文泰直言道:“说!”
“石岩城,白日一战,宋军夺城失败,不过,郑军非常严重,足足有七八万人之多!”
“伤亡严重,在预料之内,能在宋军在机械军团强力猛攻下,保住石岩城,邢将军功不可没。”鞠文夸赞道,若他守城,未必会死战坚守下来。
只是追上说的轻松,七八万士卒,伤亡也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