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妍被糊里糊涂抬上手术台，醒来时肚皮上缠着绷带，z长抱着小路飞守候在李妍的病床前。

主治医生进来，把诊断报告拿给李妍看，直言李妍肚子里长了肉瘤，并不是怀孕，并且说李妍以后不可能再生小孩。

李妍并不怀疑这是一起阴谋，只能以泪洗面，眼泪无视理智的羁绊而肆意流淌，这辈子再不可能有做妈妈的那份体验。

这时，z长在李妍面前展示了一个丈夫应有的关爱，他坐在李妍的床前，用手绢不停地为李妍擦眼泪，并且循循善诱：“路飞妈妈，想哭就把所有的委屈都哭出来，哭出来心里也许好受点。咱们有孩子，路飞就是你亲生，这辈子有我和路飞陪伴，你是幸福的，应该感到满足”。

麻醉药效过去，伤口开始疼痛，李妍双手紧紧抓住z长的胳膊，感觉整幢房子在不停地晃动，有一种即将掉下悬崖的惊恐，眼泪已经哭干，额头上渗出了豆大的汗珠。护士进来，给李妍喂了一粒止疼药，小路飞爬在李妍身上大哭：“妈妈，你不要那样，我害怕”。

李妍强忍着巨大的疼痛，伸手摸了摸孩子的头，嘴角露出一丝凄惨的笑：“路飞，为了你，妈妈能挺得过去”。

最初的疼痛过去，李妍的身体在一天天恢复。那些日子z长和小路飞一致守护在李妍身旁，让李妍枯涸的心里溶入一丝甘醇，这就是天意，命运安排她跟这一对父子萍水相逢。如果说一开始李妍还心有不甘，这阵子李妍却有些感动，z长和他的儿子给了李妍温情和关爱，使得李妍枯木逢春，度过了人生最困难的时期。

八路军后勤医院是临山开挖的几十眼土窑洞，李妍住院的那些日子，医院专门安排z长跟李妍住在一起，负责照顾李妍的衣食起居。z长任劳任怨，亲自为李妍喂饭，为李妍洗手洗脸洗脚，为李妍端屎端尿。李妍彻底摒弃了那最后一点心里障碍，对z长的感激之情升华为爱。女人就是那样，给点阳光就灿烂，善良是女人的本性，根本无法识别z长那不可告人的阴谋。直到三十年以后，公元一九七零年，z长病入膏肓，弥留之际，z长才告诉李妍，他这一生最大的遗憾，就是不该为李妍结扎……

悔恨已经不起作用，铸成的实事永远无法弥补。年过半百的李妍捋了捋满头的华，说，如果有来世，我还是你的妻子。这也许是出于真心，也许是对一个即将离世的亲人的安慰。人有时就是这样，阴错阳差，弥合的伤口已经感觉不来疼痛。

衔接历史的记忆，敲击键盘的手在抖，笔者无暇批判和赞美，只是想揭示一点什么，没有任何图谋。

春天，一对燕夫妻飞来，叽叽喳喳地商量了半天，终于决定在李妍一家三口居住的窑洞筑窝。那是一个艰辛的过程，燕夫妻不辞劳苦，噙泥、垒巢，然后相濡以沫地厮守，终于在一天早晨，小路飞醒来，揉揉眼，惊喜地现，燕子窝内，晃动着几颗毛茸茸的小脑袋。

那是一个令人欣喜的时刻，李妍把小路飞搂在怀里，亲吻着路飞的前额，为小燕子的出生而激动不易。紧接着李妍觉自己怀孕了，那种感觉无与伦比地美妙，李妍的脸颊上泛起了幸福的红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