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上漂脸微微一红,嗔怪儿子:“小孩子,不该问的别问!”
豆瓜爹阴沉着脸,五官挪位。不过豆瓜爹什么也不会说,他已经学会了沉默。吃完饭水上漂抱着孩子去村口的歪脖树下守望,老家伙一个人在屋子里过足烟瘾,然后一手提着罐罐一手拿着小刀,去大烟田里割烟。走到半路上老家伙又折回来,不知道豆瓜爹现了什么,还是有什么预感?
马蹄扬起一溜尘土,马背上下来的,正是疙瘩。自从胡老二进驻卧龙岗山寨以后,疙瘩很少再去山寨,疙瘩也很倔,不会说那些舔尻子(相当于巴结)话,跟胡老二在一起疙瘩很别扭,疙瘩索性离胡老二远点,免得在一起尴尬。
疙瘩也不想回家。自从疙瘩当了山寨之主以后,洋芋和菊花跟疙瘩无形中疏远了,不知道为什么,疙瘩看见那两个女人觉得讨厌。可是疙瘩不会把洋芋和菊花怎么样,那两个女人怀里抱着疙瘩的亲生儿子,儿子是疙瘩的传承。疙瘩每次回家总是坐一坐就走,疙瘩还必须孝敬妈妈。洋芋和菊花明知道疙瘩每天晚上都回村,村口的树桩上拴着疙瘩骑的马。不过两个女人从不敢在疙瘩面前说啥,日子里搅合了太多的压抑,女人们感觉到疙瘩的变化太大。
歪脖树离豆瓜家不远,进入郭宇村第一幢茅屋就是水上漂家。疙瘩看见水上漂穿着红袄绿裤绣花鞋站在村口,心里涌上来一种莫名的激动。山村的中午静无一人,鸟雀寂声,唯有太阳笑得灿烂。疙瘩从身上掏出一把洋糖塞进豆豆的衣兜里,然后不避孩子,无所顾忌地把水上漂拦腰抱住。
小豆豆惊恐地看了疙瘩叔一眼,随即释然,瞪着眼睛问疙瘩:“叔,你是不是每天晚上都跟娘在一起?”
疙瘩回答得粗鲁:“我*你娘!”
紧接着小豆豆看见,娘的裤子已经褪到脚跟,娘的身子紧靠着歪脖子树,疙瘩叔的屁股明晃晃地亮着,紧搂着娘不停地晃动。娘歪过头朝小豆豆摆手:“豆豆,快回家去,你爷爷在家等你……”
那是一种荒蛮一种放肆,疙瘩知道,中午天村口不会来人。一男一女身子靠着歪脖子树缠绵了许久,太阳看得害羞,钻进一片浮云里溜走。终于,水上漂说话了:“疙瘩哥,咱们回屋。”
隔着篱笆墙疙瘩看见了,豆瓜爹掬偻着腰,坐在石头前正在磨刀。
小豆豆蹲在爷爷的面前,问爷爷:“爷爷,你为什么总在磨刀?”
豆瓜爹摸摸孩子的头,说:“你长大后就会知道,山里有一种两条腿的狼。”
那一刻,疙瘩心里涌上一种杀人的冲动,那种杀人时的快感让疙瘩的心理扭曲。水上漂明显地看见了疙瘩脸上的异常,惊恐地喊了一声:“疙瘩哥!”
疙瘩惊醒了,兔子不吃窝边草,疙瘩不能在自家门口轻举妄动。疙瘩狂笑着:“老汉叔,别逞能!先把自己屙下的擦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