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浑厚的男中音答应了一声:“张凤,我来了,就在你身边坐着。”
蜇驴蜂睁开眼,看见了一个头花白的老者,蜇驴蜂感觉到这个人好面熟,却记不起她在哪里见过。蜇驴蜂费力地搜索着那些残存的记忆,好像还问了一句:“你是谁?”
那人的声调里带着激动:“张凤,凤儿,我是明秋!以前总怕这怕那,瞻前顾后,不敢相认自己的亲生儿子,不敢承认你是我相好的女人。现今,明秋已经从那红尘俗世中隐退,卸掉了身上所有的重负,以后,我就天天陪你。”
蜇驴蜂听懂了,蜇驴蜂记全了,一个字都没有遗漏。可是蜇驴蜂高兴不起来,反而有些悲哀:“我知道,你是在安慰我,你有老婆,有儿女,甚至还有孙子,我不会搅和进去,只要你来陪陪我,足够。”
李明秋说得推心置腹:“孩子们有他们的生活,有他们的感情世界。谁也代替不了谁。至于你满香姐姐,明秋永远也不会嫌弃自己的结之妻,明秋来你这里以前已经给你满香姐姐说过,满香说,像我这种人早已经三妻四妾,她不介意。并且,满香也知道你怀里抱着我们俩的孩子。”
蜇驴蜂感觉到了那种残缺的记忆在慢慢地链接,拼接成一幅完整的壁画,假如时光能够倒退,蜇驴蜂愿意让李明秋雇乘轿子把她抬进李家大院,名正言顺地成为李家夫人……蜇驴蜂坐起来,要三女儿给她舀来一盆洗脸水,蜇驴蜂坐在炕上洗脸,然后开始梳头。蜇驴蜂看李明秋怀里抱着他俩共同的儿子,歪过头问明秋:“听说文秀生了个儿子?”
李明秋一边逗孩子玩耍一边回答:“已经快过百天了,过满月那天谁都没有通知,就我们一家吃了一顿饭,文秀的爷爷说孩子过一岁时再大宴宾客。”
蜇驴蜂没有继续再问,当年农村穷讲究蛮多,不给孩子过满月肯定有什么忌讳。蜇驴蜂突然感觉自己很饿,问女儿:“我睡了几天?”
文英回答:“睡了三天,李明秋爷爷昨下午就来了,昨晚陪了你一夜。”
蜇驴蜂回头看了明秋一眼,纠正道:“以后就叫叔叔。”紧接着大家在一起吃饭,两个女婿端起酒杯给李明秋敬酒,蜇驴蜂郑重地对女儿女婿宣布:“不管我跟你明秋叔叔的关系以后怎样展,咱们家里的这个小男孩永远把明秋叫爹!”
蜇驴蜂不管几个孩子怎样惊愕,按照自己的思路继续往下说:“他爹,孩子一岁多了,你给娃起个名字”
李明秋接过两个孩子的敬酒吱一口喝下,不假思索地回答:“名字早起好了,就叫李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