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秋站起来。开了门,走到院子里转了一圈,然后回来把门闭上,坐下,继续说:“那靳之林把铜鼎运往河东之前专门请日本专家来做过鉴定,生意人做事滴水不漏,即使以后现破绽,靳之林也没有责任。”
刘子房的疑虑越来越大:“铜鼎之事跟疙瘩有什么关系?”
李明秋说得不紧不慢:“有些事,是李某以前听说,有些事,是我今天才知道。亲家,那疙瘩不光送你一千两黄金,还送了邢小蛮一千两、送了葛老太婆一千两。邢小蛮有事搁不住,到我这里来说了个四门透底(方言,相当于透彻)。不然的话我怎么能知道这么多?据那邢小蛮说疙瘩手下一个弟兄在瓦沟镇挖出来两尊铜鼎,被靳之林觉盯梢,疙瘩心鬼,把那两尊铜鼎交与邢小蛮保管,邢小蛮感觉自己不是靳之林的对手,又为疙瘩举荐了葛老太婆。”
刘子房从椅子上站起来,双手叉腰:“亲家,这些事生在咱们的鼻子底下,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那葛老太婆是谁?”
李明秋摆摆手让亲家坐下,说得推心置腹:“贤弟,这个社会每天都在生许多奇事怪事,咱们能知道多少?那葛老太婆就是葛有亮他妈,靳之林的义姐,幼年在五台山跟靳之林一起学艺,两个人青梅竹马,私定终身。可是靳家乃百年望族,怎肯娶一个捡来的义女?听说靳之林的老爹爹悄悄将靳之琴(葛老太婆)出嫁,新婚之夜靳之琴杀死了丈夫,逃到黄河以西,隐名埋姓,做了八条腿葛罗锅的媳妇,生儿育女,过成了一家人。”
刘子房嗟叹:“亲家,我真佩服你的口才,你这里边有没有杜撰的成分?”
李明秋略显得意:“听来的故事,真真假假虚虚实实,一个人一种说法,咱们只是听热闹而已,万不可当真。不过疙瘩的这两尊铜鼎却是真品,听说比那周原出土的还早一千多年,靳之林已经用一万两黄金把这两尊铜鼎订购。疙瘩尽管做了许多蠢事,尽管这个人心术不正,但是有一点明秋还是佩服,第一、不贪财;第二、不嫉贤妒能。”
刘子房总算听出来一点门道:“这么说来这两尊真品铜鼎靳之林没有带走?”
李明秋说得神秘:“铜鼎还在凤栖城里,还在葛老太婆手里。”
刘军长做了一个向下坎的手势:“热兵器时代,刘某不相信那葛老太婆有多大的能耐!”
李明秋正色道:“刘子房,你不想活了!别看你是个军长,如果在凤栖城里开杀戒,最先死的是你自己!”
刘军长愕然,李明秋从来没有对他这样说话,刘子房欲擒故纵,话说得更狂:“刘某统帅万军,岂能怕一个葛老太婆!”
李明秋冷笑:“可别忘了擒蛇擒头的道理。”
刘军长突然狂笑:“说得好!亲家。刘某考虑,凤栖城的这两尊铜鼎不是一个单独事件,瓦沟镇是不是还有更多更有价值的文物?我说亲家,再不要玩隐退的鬼把戏了,振作起来,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把瓦沟镇折腾个天翻地覆!”
李明秋打了一个哈欠,给刘子房浇了一瓢凉水:“亲家,人言可畏,不要做千古罪人。”
随即,下了逐客令:“夜深了,咱们以后再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