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秉公随即拍板:“李兄所言极是,咱屙泡屎屙到自己田里,咱花钱就花在凤栖人身上,这件事就委派李兄全盘代理,八月十三准时挂灯(开戏),先是姜家祠堂写戏,后边还有棒槌会。”
李明秋知道棒槌会的含义,但是在这种场合不能取笑姜秉公贤弟,棒槌会一直要延续到十月落雪,那是狮泉镇时间最长的庙会,不过地点不在狮泉镇举行,而是离狮泉镇十里路有一个棒槌庙,里边供奉着一个阴阳两面的神仙,那可是姜秉公的财神,每年棒槌会姜秉公都有大量的现金收入。
却说转瞬间过了八月初十,姜秉公邀请凤栖全县所有的权贵来狮泉镇看戏,草台班子果然特别听话,演戏非常卖力。农村人懂戏的没有几个,大家不过是看些热闹而已。有一出戏叫做张飞战敬德,戏台上两个黑脸大汉打斗得不可开交,戏台下笑声一浪高过一浪,大家并不在意张飞和敬德是不是同一个朝代,在意的是谁能打得赢谁。看来穿越不只是现代人的明,过去就有。
姜秉公家的大门前车水马龙,宅院内人潮如涌,客厅内从早到晚划拳声不断,凤栖县所有该来的权贵全来了,大家不是来看戏,而是来感受那种气氛,南来北往的商贾在这里歇脚。晚上驿站住不下,就睡在周围的树林子里,客人们不图吃喝和看戏,树林里常常能碰见不出钱就脱裤子的女人,女人不生孩子是人生的一大缺陷,但是也不能全怪女人。
瓦盆瓦罐长得并不赖,主要是狮泉镇的人瞧不起。男人们大都是些假正经,有些人白天把那两个女人骂的狗血喷头,晚上又偷偷地跟那两个女人睡在一起。女人们为了讨口饭吃,早已经丧失了做人的尊严,反正那个窟窿在身上长着,谁想上手都可以。
那天瓦盆瓦罐正在戏台下探头,引起了灯头(戏班子的领班)的注意,灯头把两个女人叫到后台,问两个女人家里都有什么人?两个女人一人抱灯头一只胳膊,问灯头是不是想日?想日的话两个女人就立刻脱裤子。
这种场面灯头见多了,一点也不觉得奇怪。戏子戏子,晚上睡觉盖一条被子。男人没有那个爱好就不叫男人。不过这阵子灯头看见两个女人可怜,问瓦盆瓦罐愿意不愿意学习唱戏?两个女人唱了一段陕北民歌:
“对面面山上拔黄蒿,
我那个猴老子(男人)叫狼吃了,
你黑地里(天黑)死哈(下)我半夜里埋
撵(赶)天明做一双上轿的孩(鞋)!”
灯头看看前后左右没人,抱住两个女人就亲,亲完以后说:“这戏班子就是我说了算,我就是戏班子的掌柜,你们两个跟我走吧,保证你们饿不下肚子。”
两个女人跪下给灯头磕头:“大大(爹爹),我大(爹)活来了,从今后我俩给你暖被铺炕,为你挠痒捶背,你想日就日,想咋地就咋地。女人天生就是男人的奴婢,只要让我们吃饱肚子就行。”
想不到两个女人从艺以后,迅速走红,即使解放以后直到文化革命前夕都是凤栖秦腔剧团不可或缺的台柱子,此系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