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

冷风刺骨。

“金先生，你的午饭。”

马卡斯端着一个盘子，上面摆着烤猪肉和鹰嘴豆泥，还有一块烤面包。

他来到河边，看着金泰的后背。

金泰回来有两天了，一点儿东西没吃，只是静静地坐在河边，拒绝跟任何人交谈，也不跟河里的水晶球交流。

就只是坐在那儿，一动不动。

有时候，他会流泪，大多数时候都只是呆呆地坐在那儿。

马卡斯打破了金泰跟他的约定——“只要我在河边，不管什么事，不要来打扰我，外人的化，他们大多数会很懂礼貌，要是他们打算不听你的建议，那就随他们来，我对付他们。”

金泰擦了擦脸，回过头，满是血丝的眼睛瞪着他。

马卡斯端着盘子，有些不知所措。

他从来没有见过金泰这样，就连他杀人的时候都不是这个表情。

“咝……”

一条响尾蛇咝叫着，突然从河滩的地里翻出来，缠在马卡斯的脚腕上，冰冷的眼睛盯着他，只待一声令下，就会重现它恐怖的杀人伎俩。

马卡斯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快停止跳动。

但是金泰没有下达什么危险的命令。

“去吧！”

他轻轻说了一句。

小蛇一转眼就钻进了土里。

作为一条响尾蛇，这实在不是它应该做的，可是这样比装作一团树叶要隐蔽得多。

作为一条已经不能算作是正常生物的物种，小蛇开始拥有自己的思维，它强化了自己的本能，让自己变得更加危险和不可预测。

“拿来吧，”金泰沙哑着嗓子，“来陪我坐会儿。”

“好的，金先生，”马卡斯松了口气，把盘子递给他。

金泰小口吃着，撕扯着面包，很快就把盘子里的东西都吃光了。

马卡斯借这个时间，生起了一堆篝火，把一个小锅架在上面，咖啡的味道飘出来。

金泰从头到尾看着他熟练的动作，没有再说什么。

咖啡很快煮好了，马卡斯赤手直接去抓铝锅的把手。

金泰没来得及阻止，正打算做好喝不到咖啡的准备，马卡斯神色如常地把锅放在地上，往杯子里倒了一杯，递给金泰。

金泰拿过来，顺手抓住他的手掌，上下翻看。

没有受伤，也没有特殊构造，他好像就是不怕烫。

不过这也太夸张了一点儿。

金泰拿着的不锈钢杯子很快变得滚烫，他不得不把杯子放回到地上。

但是马卡斯继续那样抓着锅耳，往自己的杯子里倒了一杯，然后仰头喝了一口。

金泰眼睛都瞪圆了，“你不烫吗？”

“嗯？”马卡斯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摇头，“不，金先生，我从小就这样，不会烫，至少不会因为烫受伤。”

金泰拍拍他的肩膀，“想成为我这样的人吗？”

马卡斯的眼中透露出渴望的光，“可以吗？金先生，我做梦都想。”

“不一定是好事，”金泰说，“你会失去很多，会有我也不知道的命运等待着你。”

“我没什么可以失去的了，”马卡斯略显失落地，“我的女朋友最近刚准备嫁人，她父母本来就反对我跟她交往，除了她，我没什么亲人了，金先生，没什么可以失去的了，你明白吗？”

“是啊——”金泰有些感同身受，“我们都没什么可失去的了。”

妈妈，看来这辈子没有办法让您过上好日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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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球外。

载人空间站。

货运飞船外壳上的某一处。

祖灵球不复原来的半透明，它已经变成了彻彻底底的乳白色，中间一朵气旋带动着整个球出嗡嗡的颤鸣。

但是与地球上的产品不同的是，它很好地锁住了大部分白色物质，只在偶尔气旋活动过于剧烈时，才露出一点儿。

在它不远处，有一个倒计时器正不断地变化着读数。

当计时器清零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