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高烧中转醒后,林逍遥的整个状态都有些不好了,先不说腰间那条软链让他无法离床三步,就是每日一醒来便看到北重歌而且只能看到北重歌,这种感觉简直就像是一只叮了你的蚊子总在你面前转悠,但你就抓不住它似的,让人心中烦躁无比。
整日赤|裸的呆在床上,林逍遥只能用被子裹着自己,将自己包的严严实实的,仅露出个头来,即便是这样,也挡不住北重歌那直勾勾盯着自己的双眼。
“逍遥你大病初愈,我吩咐御膳房做了些药膳,刚好能给你补补身子。”端着碗坐到林逍遥床边,北重歌沿着勺壁吹了吹,待那汤变得微热后才送至林逍遥嘴边。
浓郁的香味充斥了整个鼻尖,林逍遥微微向里缩了缩,半眯着瞟了北重歌一眼,苍白的脸上扬起一抹嘲讽的笑容,嘴唇却抿的死死的。
北重歌也不生气,只是笑着将勺中变得有些凉的汤倒掉,然后又舀起一勺同样吹得温热后送至了林逍遥嘴边。
想当然林逍遥不会买账,如此来来回回几番,那满满的一碗汤已完全凉掉,北重歌沉默的看着手中的汤碗,阴沉沉盯着林逍遥看了一会儿,起身走出了门外。
不过片刻,北重歌便又端了一碗汤回来,满脸笑容的放在了林逍遥面前,“没关系,我忘了你不喜欢吃药,这是他们新熬的,没有放药材。”
见林逍遥还是一副充耳不闻的样子,北重歌眼神渐渐变得幽深,唇角的笑容也变得古怪起来,“不想喝是么?”
说着,北重歌低头含了一大口汤,猛的上前掐住了林逍遥的双颊,逼得他张开了嘴,将那汤一口一口渡了过去。
被呛得喘不过气来,最后一口汤喝完后林逍遥趴在床边猛地咳了起来,北重歌将碗放在一边,动作轻柔的将他抱了起来,拍着后背喃喃道:“没关系,你小时候就老这样,都是我一口一口喂给你的。”
那声音实在很小,咳得的难受的林逍遥也没什么心思去听,只当它是那人的疯言疯语,想要变着法子来折磨自己。
每日被北重歌这么的喂进汤药,林逍遥不仅不见好转,反而越加憔悴了起来,不回答北重歌的话,不理北重歌的威胁,只是茫然地坐在床上发呆,脸上连半点表情也无。
北重歌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却也毫无办法,只能整日捡着些好玩的事说与他听,但林逍遥却是半点反应也无,甚至是一见到北重歌便将眼睛闭了起来。
自从那日被北重歌一脚踢出门外后,月胭便被发配到了浣衣局,再也不曾见过林逍遥,但她心里却始终挂记着林逍遥,那么一个俊秀潇洒的公子,落在了摄政王爷的手中,不用想也知道日子必定是不好过的。
更何况宫中这几日又有流言说,摄政王爷圈养了个男宠,每日便在那殿中与男宠厮混,半点也不关心国事,这么一听,月胭心中更是忐忑,那男宠怎么听怎么像林公子,但林公子又不是那种人,定是那摄政王逼迫于他的!
左思右想,月胭决定将今天的事做完后,偷偷去那寝殿看看林公子,或者,再给他煲些汤,林公子看起来有些过于文弱了。
想到便做,当晚月胭便端着一盅鲜汤来到了那囚着林逍遥的寝殿,只是看着那外面围着一圈的侍卫,却是有些不敢上前,咬了咬牙,月胭心中颤悠悠的站到了那侍卫面前。
“侍卫大哥,那个,我能进去看看林公子么,我是他的侍女,是来给他送汤的。”说着似是要那侍卫相信,还特意举了举手中的汤盅。
可她哪知,这守在这里的侍卫都是瞎的,别说看不到她手中的汤,就是看到了,也不可能放她进,将枪一架,那侍卫冷冷道:“王爷吩咐,任何人不可随意进入。”
见那侍卫如此不通情理,月胭也不敢再行纠缠,只好在外面转了个来回,看着那汤都快要凉了,才忍不住的冲着那殿门喊了起来,“逍遥,逍遥你在么,我是月胭,我给你送汤来了。”
寝殿之中,本是淡漠的靠坐在床边的林逍遥似是被这声音惊到,不由自主的转过头去,向那殿门望去。
北重歌看着林逍遥这般反应,那本是温和的面容逐渐阴沉,不由冷笑了起来,“那小宫女还真是对你念念不忘啊,都将她打发到浣衣局了,竟还有心思帮你煲汤。”
无视北重歌的冷嘲热讽,林逍遥抬头瞟向北重歌,直将他看得一愣,“让她进来,我要喝汤。”
紧紧抿着唇,虽说这几天来林逍遥终于肯开口对自己说一句话,但北重歌心中却陡然升起一股怒意,因为这话竟是为了别人说的。
看出北重歌的不情愿,林逍遥呵呵一笑,撇过头去,“你若不让我喝我便不喝,从此以后,就算是你硬灌,我也会全部吐出来。”
强忍着将怒气压下,北重歌走到门前一把将殿门打开,死死的盯着那个正捧着汤盅在外面转悠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