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羊舞正是为了等到皇帝这样的答案,诚恳地说:“皇上开诚布公,不掩藏大魏的疮痈,这份清醒与胸襟正是家师所钦佩的,家师常常中夜兴叹,观天子所为,如有机缘,实乃中兴之君。外人以为圣上仁懦,我师独以为圣上是怕一步不慎把大魏拖入乱世罢了,皇上这份忍辱负重的爱民之心,是可以烛照千古的。”。
皇帝大有知音之感:“轲师知我!轲师知我,轲师就是我的机缘呀!轲师世外仙人,依然心怀故国,实在令我感佩,说吧,轲师但有所命,我但无不从。”。为了表达对轲师的感佩,皇帝连朕都不自称了。
商羊舞伸出四个手指头,说:“家师让小子转告给陛下四个字--------徐徐图之”。皇帝一听徐徐二字,更是开心,以轲猛的杀意纵横,皇帝最怕的是这几师徒对着二教砍杀一番,然后飘然而去,把恐惧留给自己。有这四字,更加证明轲猛对大魏的一片忠心,象这样骄若神龙的绝世高手,只有有了牵挂,才会学会容忍与妥胁。皇帝不禁双目含泪,走到窗前,对着窗外的万里青天遥遥一拜,道:“我魏人中能生一轲师,大魏之幸啊。”。
皇帝缓缓转身,商羊舞缓缓续说,大家都用慢动作来体现郑重与诚意:“军方势力的清除,当立足于大魏法典,不可牵扯到二教与六王,忠于皇帝的将军,也应让言官弹劾,每清除一个与六王和二教有勾连的将军,都可以陪绑一个与陛下亲近的将军,不求一网打尽,只拿出陛下整肃法纪的态度,有目的地清除即可。这样一是大义在手,士兵哗变的可能性大大降低,二是做出并不针对六王或二教的假象,以迷惑六王或二教,等他们反应过来,这温水中煮着的青蛙,早就成了陛下的一盘菜了。”。
皇帝抚掌赞道:“妙,妙,妙不可言,轲师的药刚柔相济,实在是治国的良医呀。”。
商羊舞微微一笑,表示自己的老师再高的赞颂都当之无愧。道:“待军中稍稍稳定,陛下自然对境内的神宫与寺庙动手了,可派出善言辞的武士潜入那些奴隶之中,挑动他们的怒火,神宫与寺庙都以术法自恃,从来没有把凡人的性命放在眼里,狂妄残暴,只要点起数百万奴隶久蕴的冤气与怒火,再加上外面有人给他们提供一条足衣足食可传之子孙的生路,蜂拥出逃,是必然之理。”。
皇帝有些紧张:“生路?朕到哪里去找来这么多土地安置他们。”。
商羊舞恭请皇上坐下说话,待皇上靠着一方茶几坐了,商羊舞才又爬到皇帝身侧的椅子上,抖了抖小短腿,道:“大魏的国税,九成来自于农户,商税只占极少的一部分。魔域再往西,有一片大海,穿过大海,又有几个国家,家师曾经游历过这些国家。这些国家极富,农人所交钱粮,不过国家税收一成不到,九成来自于商稅。家师是个好书成癖的人,自然把他们的各行业的书都带了出来。”。
商羊舞指着茶几上一盒茶叶,笑道:“这是陆羽茶行的吧。这种新型的炒茶法正是家师带过来十数种工艺之一,由我二师兄小试牛刀,现在只在大魏开了八家分号,每月盈余十万两白银,官府原来的税是百中抽三,现在我二师兄愿意让陛下再多抽三点税,陛下以为如何?”。
皇帝欢喜得快要晕过去了,越过茶几,捉住商羊舞的双手,着颤音地问:“你的意思是,轲师不但愿意用这些新式的商业来安置逃奴,而且愿意为朕提供高额旳商稅,以减轻大魏农夫的负担?”。
商羊舞用力点了点头:“家师方外之人,要这些身外之物有何用处,不过念魏人困苦,用以济世罢了。”。
皇帝终于热泪盈满了眼眶,挤下了两滴:“轲师圣人啊,象炒茶这样的他国秘辛,轲师手上大概有多少?”。
商羊舞笑道:“不多不少,十二种。我二师兄修行天赋不行,在学习各种工艺及经商方面却是不世出的人才,他花了足八年的功夫,竞然全学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