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小世界,白泽先来了句诗意的感慨:“啊!白爷都老了,世界还没有变。”然后凑到一朵碗大的茶花上,用力嗅了一嗅。一只蜜蜂受宠若惊,攀上了白爷的鼻子,小小的头颅往白爷的鼻子上擦动,以示亲热。
九千岁,确实很老了。
商羊舞看着在花丛中穿行,左嗅右嗅的白大爷,叹道:“你要是这么个走法,我保证不出一个时辰,就会有人把你捉回小世界,我们是在跑路,好吗?”
白泽干脆停了下来,往金殿方向警觉地望了一望,低声道:“自从我双翅委缩,我承认,我己经跑不赢一匹驽马。”
商羊舞吓了一跳,道:“我看过一本书,九条龙被禁锢十万年,出来了还是九条术法强大的龙,你这才被关了三千年,怎么比一匹驽马还不如了呢?”
白泽怒道:“什么龙啊凤啊都是只追求力量的蠢货,我是圣兽,我的法术来自于德行。这么说吧,假如我跟你混,你积德越多,我就越是教导有功,你积的德就算是我的,我的术法就越精深。反之,你如果象杂毛老道,是个缺德玩意儿,就会拖累我,你看,我这对一飞万里的翅膀就被那缺德玩意给废了。”
商羊舞忧思忡忡,回到轲山要数万里,自己独自日夜兼程,大约要一个月,要是带上这个累赘,就不知要走到何年何月了。不对,就他这个慢吞吞的速度,神教必将察觉,恐怕连昆仑山都出不了。
白泽见商羊舞这个愁眉苦脸的样子,冷哼了一声,也不说话,只冷冷地半昂着头。
商羊舞自语道:“我要怎样才能带你出去呢?”
春风化去冰雪,白泽己是满脸笑容:“哈哈哈!一看小老弟就是一个能够同甘共苦的人,虽然还是蠢了些。白哥来告诉你,白哥走不动,你可以背我呀!你一身铜皮铁骨,就是扛一座山,跑出个几万里,都不会喘一口粗气。”
商羊舞道:“你意思是,我让你骑着?”
“你个傻孩子,你又没有四只脚,骑什么骑?话都不会说,叫背,知道吗?”
一望无际的草原,蓝天而白云。此刻坐在一匹汗血宝马上,风驰电掣,带着香草与泥土芬芳的风,把长往后吹去,这,该是何等的快意!
白泽的毛就是这么飘着的,尾巴如一面旗杆在风中猎猎作响,时不时哈哈长笑:“小老弟,你跑得还是太慢了,不及你白老哥当年十分之一啊。你看看那只蠢狼,对对,追上它,踩死它就是给兔子们积了德。”
己经在草原上跑了有数千里,商羊舞汗如雨下,心情实在有些不好。白泽己然站到了他的肩上,指指点点,如果不是文采有限,白大爷情绪高涨,几乎是要临风赋诗了。
见商羊舞一路都沒有怎么说话来应和自己,白泽颇有些不满,遂叹道:“如此人间盛景,小老弟居然生不出浪漫情怀,可惜可叹啊,江湖之美,不就是白马啸西风么?”
商羊舞怒道:“换你下来做一匹白马试试?”
“原来你是不愿意背我了啊?身负圣兽,这么荣耀的事,我以为你会乐此不疲呢。”
汗水从商羊舞新生的睫毛上如雨帘般滴落,有几滴汗流进了眼睛,商羊舞用手抹了抹眼眶。
白泽大惊:“你居然哭了!就因为背着你白哥,你就委屈得哭了!小老弟,你早说呀,我随便弄点东西吃吃,强健下体魄,比你跑得快也是没有问题的。”
商羊舞把白泽甩下地,道:“快去把那东西找来吃了,咱们好赶路。”
白泽道:“我们己经离昆仑很远了,闯荡江湖嘛,没必要这么急的。”
“我要回轲山。”
“轲山是座什么山?比江湖好玩吗?”
“它是我的家,出来快一年了,自然想回家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