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李世民这才正式击鼓聚将。
苏定方穿着一身很柳木版带裤子的布衣也站在大帐最末的位置,他无军职,所以不能穿甲。李君羡是正五品武官,也没有穿甲,穿的和苏定方一样,紧身带披风的长裤军装。
让所有人意外的是,李君羡竟然没了头,两边剃的干净。
李世民正准备升帐说正事,可看到李君羡这样子立即起身走到正中:“君羡,头上可是有受伤?”
李君羡把帽子取下来向李世民施了一礼:“谢殿下关怀,末将没有受伤。”
李世民指了指李君羡的头之后,李君羡开口解释道:
“殿下,这是在去年的时候。末将初到柳驸马家丁训练营,那时训练极是辛苦,每日泥草等物都粘在头上。而后再没有束,就将头散披着。”
李君羡这样讲众将军也是理解。
“而后,入冬第一批甲运到。束之后,头夹在头盔之间很是不舒服,可解开之后,却是全都缠在甲叶之上,一动就揪着疼。有一丁在夜里摆下香案,剃光了自己的头,然后将头包了起来,供于香案上。”
“为何?”李世民好奇的问道。
“他说,这头送回家放在父母身旁。自己上阵杀敌,也不知道是死是活。这自己先割了自己的头,死过一次的人福大。木小郎君就是死过一次的人,这福气多大。”
众将都是笑了,柳木也经常说自己是死过一次的人。
李君羡继续说道:“慢慢的越来越多的人剃头,出征前,正军却是都剃了。头上装在盒内,每个盒上贴着名字,万一谁没回来,连尸也找不到,这盒中就是尸。这些天,营中正在推算吉日,辅兵们也准备剃头。”
“又是为何?”李世民追问。
“正军三战三胜,杀敌两万却不死一人,伤了百十人但都是皮肉轻伤,依原先军规所定,这等的小伤都不计伤兵的。这剃刀很是吉利,可保佑在战场上活的久。”
李世民很想说,这不是运气好,而是训练有素装备精良。
可士兵们有时候就认这种吉祥的说法,所以李世民不打算反驳,还特别吩咐道:“军中司马听令,推算吉日,本王亲自祭祀天地,以求护佑。”
“得令。”军中司马出列,正准备退回去时又停下说道:“殿下,明天就是大吉之日。过了明天怕是要等大半个月才合适修。”
自南北朝,已经有了专业的修修面铺子,古代人理与现代不同,但也讲究美观的。
“今日也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只吩咐两件事,然后军中司马去准备祭祀之事。叔宝,你安排人计算一下军功报本王知。而后各部小心戒备,以防突厥人偷袭,严令各部不得随意出战。”
得令!
众将抱拳。
李君羡上前:“殿下,末将还有几句话。”
“讲,尽管讲来。”
“营中认为有三宝才是吉利。剃只是其一,另一宝为独叶草。独叶草生长在太白山雪线之上,得独叶草纹才得上天庇佑。”
李世民听完大笑。
士兵们许多都不识字,也没有读过书。他们不懂其中意思,能负重急行军三天三夜从三原到太白山顶打一个往返还要找到独叶草,就是何等强军的体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