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年锦时,岁月静好(2 / 2)

素叶后悔了,她觉得应该继续住在三里屯才对,最起码不用一睁眼就挨个房间去找年柏彦,三里屯就楼上楼下的,找个人很容易。

他不会是去公司了吧?

来了中庭院,这个念头倒也打消了。

中庭不是花园,却更胜花园,以丁香和海棠为主,还有各色水养和盆栽,金桂、银桂自然不在话下,阶前还有成片茉莉正郁郁葱葱。

素叶曾在四合院住过一阵子,但对于四合院里的花花草草一直心存敬畏,就拿眼前这株两人合抱都抱不过来的海棠树来说,一看就是年头很长的古树,又或者是年柏彦命人从哪儿运过来的昂贵品种,总之是她叫不上来名字的却又深知比自己身价还贵的植物。

就别说这里其他的一草一木了。

而年柏彦就坐在比她身价还贵的古树下纳凉。

说是纳凉有点夸张。

他坐于海棠树下宽大的摇椅之中,慵懒地靠在那儿,正在打电话。说的少,大多数在听,偶尔给出一两句话的叮嘱。

今年温度不正常,弄得海棠花的花期也延后了。

正值花期,他的头顶上大片的海棠花,红得令人惊艳。她听说这海棠花最后开着开着会变成雪白,犹若皑皑暮雪纷落地面,然后就是成片的海棠果,九月成熟。

她想起宋庆龄曾经居住在恭王府中时有在书中写到,到了九月海棠成熟时,她有做海棠酱的习惯。

素叶想着,自己是不是也要爬到树上多摘些海棠来做酱汁?

年柏彦看见了她,手机那端还在说公事,却冲着她伸了手。

他的手,手掌宽大有力。

智慧线和事业线深刻的掌心之上,有淡淡的晕红光影,是阳光落在海棠树上斜落的影子,那午后炙热的光线被海棠茂密的枝叶遮挡,落下的就只有清凉。

素叶不敢扰他,乖乖交上自己的手。

今天的年柏彦穿得十分休闲,是难得一见的轻松。

随意的半袖衫和一条春夏季节刚好的亚麻长裤,淡色系,不同于以往的西装革履,这样的他看上去平易近人了很多。

他牵过素叶的手,于股掌间悠闲把玩着,这边还在叮嘱着设计部有关新品的事。

站在海棠树下,有清风徐徐,吹来拂面时甚好。

素叶突然觉得,这种悠缓的生活真正是她想要的。

便想起陶渊明的那句“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诗词来,倒是有着异曲同工之妙了。

经过了昨天,她和年柏彦便真正是夫妻了,直到现在,素叶还觉得有点恍惚,好像她和年柏彦昨天才认识的一样,然后她围着他,姐夫姐夫地叫。

是啊,人和人之间的缘分真是妙不可言,就这么的,她成了年柏彦的妻子,而他,真正地成为了她的丈夫。

结束了通话,年柏彦依旧像个皇城根的老爷似的靠在摇椅上,看着素叶,唇角勾笑,“你还够能睡的了。”

素叶脸一红,刚要问他昨天的事,他的手机又响了。

她一皱眉,嘟囔了句,“我回屋了。”

年柏彦却紧拉她的手,笑道,“不准。”

便接了电话。

“哦,许行长,你好。”他丝毫不避着她。

素叶落得五脊六兽,心想着真应该把他的手机直接夺过来扔进鱼池里,但这个胆量她还是没有的,人家谈的是正事儿。又想起舅妈在她耳畔叨叨的那句:女人结了婚就要持家有道,相夫教子。

持家有道?她不知道自己行不行。

相夫教子?怎么个相法儿?她想教子,又似乎太难。

敛下眸,她松了年柏彦的手,径直到了鱼池旁,闲来给里面悠缓油走的锦鲤喂食。

头顶上有淡淡的光线,不热,鱼池之上是沙沙摇晃的树影,很美。

如果这种日子可以长远,那么生活便是美好的了。

回头,不经意对上年柏彦投过来的目光,心脏轻轻掀起。他似乎一直在看着她,听着手机,目光对上了她的脸颊,轻轻笑着,眼角眉梢尽是显而易见的温柔。

素叶突然想到了一句话:素年锦时,岁月静好。

真好。

她自私地不希望有任何事情任何人来打扰此时的静谧祥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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