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历代君王能克制己欲的可不多,崇祯算一个,新皇章武暂时也算一个,东林的那些大臣别的先不说,在这点上对新皇多少还是有些敬佩的,如果不是政治立场上的对立,他们很乐意和新皇君臣相得的。
田成身为御前领太监,事实上的大内总管,内帑自然也在他兼职的范围之内。
见皇帝问话,立马恭谨地答道:“内帑原本只有不到两万两银子,都是王府的存银,陛下入住大内后,户部差人解来了二十万两金花银,暂供内廷开销,说等夏税上缴后,再按需追加。”
“嗯,先从内帑匀出个十万两银子来,解入侍卫衙门,至于内廷,能省则省把,勒紧点裤腰带,日子总是还能过的。”
朱由桦一句话内廷的钱就少了一半。
田成听完大吃一惊,也深为皇帝的自苦感动,有心劝谏一下,朱由桦知道他的心思,摆了摆手:“不必多言,就按朕说的办,全部解入侍卫衙门,半个子儿不许少,少一两朕唯你是问!”
“是,奴婢遵旨。”
田成一脸肉疼的应承了下来,他这个大内总管怕是历代以来当的最惨的一个了。
王世勋本也想劝一劝,见皇帝态度坚决,努了努嘴,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眼眶已经有些微红,皇帝如此圣明,还对他有知遇之恩,提拔于微末,寄托于腹心,他还有什么好说的,唯有效死而已。
“三十万两银子,去了二十万两募兵费用,军饷暂时可以支应几个月了,剩下的饷银朕再想想办法。人总不会被尿给憋死的。”朱由桦一改之前的冷面,自信一笑,从书案上取过茶盅,押了一口后,继续道:“对了,募兵之事现在进行的如何了?”
王世勋禀道:“韩、马两位大人奉了陛下的旨意,特意去了江阴和义务招兵了,顺带着也为陛下寻那个叫阎应元的良吏。
募兵选的都是二十左右的壮年良家子或当年戚大帅统帅的浙兵之后,二十两银子的安家费,可谓下足了血本了,当的还是天子亲军,臣担保那些穷苦人家的子弟得知讯息后定会踊跃参军,兵源的问题陛下不必担心,臣预计,至多半个月,一万兵员就能齐集南京禁军校场。”
朱由桦应了一声,又提醒道:“每个兵员的背景你都要协同禁军监理冯可宗查探清楚,不能选用流民,一定要有户籍有地保作证,保证查到其人,不能让宵小混入朕的亲军营,坏了朕的大计,明白吗?”
冯可宗原是崇祯朝的锦衣卫领之一,挂着都督职衔,常驻南京,作为崇祯耳目负责暗中监察南京诸官。北都沦陷,崇祯自缢殉国之后,他立马成了没人疼没人爱的孩子,直到朱由桦以藩王之身强势入主南京,他立马上表忠心,自愿替皇帝监察百官。
朱由桦接受了他的投诚,原想让他扩建南京的锦衣卫,奈何群臣阻挠只能暂时将这事放下了,为了安抚其心,特意给他加了个禁军监理的差遣,暂时负责监察禁军动向,不过只有监察权,没有军中执法权,实权并不大,朱由桦许诺时机到了一定让他重掌锦衣堂印的,冯可宗这才转悲为喜,屁颠屁颠的为新皇卖力干活去了。
“臣明白。”知道此事重大,王世勋也是难得的肃容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