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诸位弟兄的功劳!”阎应元谦虚一笑,又道:“此战卑职活捉了一个匪和上千匪徒,如何处置还请大令定夺。”
“全部押入大牢,至于匪,直接斩了便是。”林之骥虽是书生文臣,此刻确是一脸的煞气。
阎应元似乎早已料到林之骥会怎么处置匪,他抱拳道:“卑职有一言,请大令借一步说话。”
林之骥点了点头,与阎应元一道,带着几个县中佐贰官和衙役转身进入县衙。
到了正堂,林之骥坐回到了案台后的椅子上,阎应元走到他跟前,低头附耳说了几句,林之骥听完后,眉头轻皱道:“此匪真可招揽?”
阎应元道:“权且一试,若成,江阴将再无水匪之患。”
林之骥低头沉思了片刻,衡量再三,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好!此事本县授予你全断之权!”
“多谢大令信任!”阎应元再次拱手抱拳,转身一挥手。
众亲卫便押着王斗,推至县衙正堂。
王斗挺胸傲视着众人,满脸都是不服之意。
“大胆贼子!见了县尊和典史老爷还不跪下!”一个衙役大喝一声。
王斗冷笑一声:“我若是贼人,你等皂吏更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了!今日既是落在你等手中,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若想我下跪,那是做梦!”
“好一个嘴硬的贼子,我倒要试试,究竟是我手中的水火棒厉害些,还是你的嘴皮子厉害些!”衙役气急败坏地说着,就想拿出水火棍给这王斗来上几下。
“下去!”阎应元斥退了衙役,望着王斗说道:“本官看你也是一条好汉,为何在此国难之时,不思报效朝廷,反倒干些打家劫舍得勾当?”
“朝廷?”王斗又是一声冷笑:“京师都破了,崇祯爷都上吊了,如今还有朝廷吗?”
“福藩已入南都继位登基,怎么没有朝廷?”阎应元正色说道。
王斗从鼻孔里哼了一声:“半壁江山都丢了,这等朝廷纵有也等于是无,况且这朝廷畏敌如虎,只知戕害百姓,要它何用?”
“你这话却是说差了,我大明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闯贼兵临京师,先帝宁死不屈,煤山殉国便是明证,朝廷何时畏敌如虎过了?”阎应元反问道。
“那……哼……”
王斗低声咕哝几句,到底还是无言反驳。
“本官看你也是一条血勇汉子,为何甘为贼人呢?”阎应元紧追着又问道。
王斗不语,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朝廷无道,我投身江湖,原想着劫富济贫,替天行道,可……”
“可却身不由己,连良善百姓也杀了!”阎应元神情严厉地说道。
“我没有乱杀百姓,我只杀贪官劣绅!”王斗闷声辩驳道。
“你的那帮兄弟,也没有乱杀百姓么!”阎应元厉声道。
王斗身体一颤,默然不语。
“如今国家多难,流贼,胡虏肆虐北方,指不定哪天十万胡骑南下,饮马长江。若朝廷在,我军民百姓就能万众一心,驱逐鞑虏,重创太平;朝廷若是亡了,我汉家百姓俱将成为鞑虏的奴隶,任由鞑虏欺凌,到时候难道你就甘愿成为鞑虏的奴隶吗?”
“呸!”王斗吐了一口唾沫,“我宁做猪狗也不会去做鞑子的奴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