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的水师继续开炮还击,并没有让左良玉感到惊怒,真正让他惊怒的是,火炮的射程和精度,他原以为朝廷的水师炮卒即便有所整训,也定然不会比己方炮卒强多少,没想到事与愿违,分散射击,竟然也能将不少炮子送入了后军的火炮阵地!连他的中军指挥处也被一颗炮子光顾了,七八个亲卫闪避不及被砸死压伤。
偷鸡不成蚀把米,说的这就这种情况。
左良玉气得面色惨白,病情刚有好转,又复了,几度欲跌倒,几乎晕厥过去,亏得手下见机快,赶紧将他扶助了。
在亲军家丁的护卫下,左良玉被护卫们扶入后营相对安全的地带,并在左良玉的授意下,迅速传令炮队官副将张应元,命他赶紧将火炮分散开来,不要再集中使用了。
在副将张应元的指挥呼喝下,左军的炮手迅速转移火炮,期间江上朝岸边又射了两拨,虽然真正打到火炮阵地的炮弹并不多,左军还是相继损失了五六门火炮,几十个炮手,直到成功完成转移,才将余下的火炮保住。
分散后的左军火炮让水师炮手们一阵无奈,打击面小了,效果欠佳,左军的步卒阵列也因为越来越分散,使得火炮的杀伤力效果大减。
朱成功见消灭敌军火炮的设想不能实现了,也就不打算再过多停留,毕竟停留时间长了,敌军火炮开火,己方也会有不小的损失,他一脸遗憾的下令船队停止炮击,带着民船继续东下,返回安庆报捷。
站在后营团团护卫中的左良玉眼见着朝廷水师大摇大摆的拖曳着从他手里缴获的大量战利品渐行渐远,却无力阻止,一股强烈的憋屈之感无处泄,眼中直欲喷火,一口气没顺过来,晕了过去。
“大帅!大帅!侯爷!……”
……
左军营地内。
原湖广巡按御史黄澍自水战失利,左良玉昏迷后,一直感到有些心神不定,心头时不时的产生一阵阵悸动。
难道大帅出事了?
突然,他莫名其妙地生出一种前所未有的惊恐之感,全身毛几乎都要立将起来。
他刚欲迈步前往中军帅帐,又突然停下来了。
仅凭一种莫名的直觉便贸然入帐,似乎显得有些鲁莽了,何况帅帐内一片安静,并无什么异常现象,他自问是左帅的第一心腹谋士,病中的大帅一旦有事,第一个传见的必然是自己,没有传见便意味着一切正常,没出什么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