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士兵哪见过这等攻击方式,顿时乱了阵脚,长矛往地面乱刺,没料到张智难竟从阵型后方钻了出来,如风杀至,瞬间又夺取了数人性命。士兵们反应过来,趁其尚未进入地面,数十支长矛向其刺出。张智难跃入空中,闪过长矛,从人群上方飞至,手爪连挥,转眼十余人头颅落地,十余道血柱喷出,将树林中一切染成红色。
张智难心情畅快无比,长笑一声,在长矛阵中穿梭起舞,每次挥手,便有一人倒地。使得血雨不停落下。
千人队长眼见不妙,立马命士兵靠拢,围成三个同心圆,外圈长矛向外,里面一圈长矛向地面,再里面一圈长矛向天,相互间隔,互相照应,如此一来,阵型再无破绽,张智难连冲数次,不仅未建尺寸之功,反而身上多了几道口子,当下退在数丈外,口念梵文,真气围绕全身,跟着一声大喝,炮弹般的掌力激射而出,只听一声巨响,掌力竟将外圈轰出一个数人的缺口,张智难趁机猱身而上,闯入阵中,开始了杀戮。
张献忠坐阵树林外,只听林间喊杀震天,心中窃喜,只道自己直属精兵身经百战,无论如何也不会连一人也诛杀不了。但过了一盏茶功夫,喊杀声渐歇,忽然一浑身染血的士兵跑出树林,踉踉跄跄地来到张献忠阵前,跪地说道:“大帅,敌人猛恶,我军已折损过半,但亦重创敌人数十刃,并将其团团围困,还请大帅点兵增援,免得被其逃脱。”
张献忠又惊又喜,惊的是张智难竟如此神勇,以一人之力至今已格杀了自己近两千人。喜的是终于将之困住,眼看便能将其诛杀。立即站起身来,说道:“林吉,你率属下千人前去协助,务必将敌人杀死。”话音刚落,那报信的士兵忽然趴倒在地,一口鲜血吐在地上,浑身抽搐起来。
两旁的士兵急忙上前,想要将其扶起,哪知那倒地之人竟挥出两掌,“啪啪”两声,将上前的两人打飞,顺手抽出两人腰间长剑,用力向张献忠掷去。
张献忠猝不及防,眼看就要中剑,此时,两支判官笔飞至,打在那两柄长剑之上,使剑势稍缓。张献忠反应过来,立马拉过两名士兵,挡在身前,“噗噗”两声,长剑穿透两士兵胸膛,险险停在张献忠胸前数寸。
张献忠将两人尸身放下,抬眼望去,只见那报信之人已然远遁。树林内已悄无声息。
葛天明从一旁走了过来,说道:“张大帅,这张智难狡猾多智,您千万不可掉以轻心。”
张献忠心有余悸地说道:“葛先生……刚才多亏了你,不然我身上已经多了两个窟窿……这张智难足智多谋我素有耳闻,但想不到其武功竟也这般高强?”
葛天明沉吟道:“这张智难平时武功深藏不露,但在击溃曹文诏的战役中,他身先士卒,杀入骑兵阵中,连斩数十骑,这才带领我们获胜,而且据我所知,他本人并未受一丝一毫损伤。”
张献忠骇然,派兵前往林中查看,发现那千名精兵已经被尽数屠戮,且皆断头断肢,惨不忍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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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智难躺在他预先设下的另一处藏身所内,全身无一处完好皮肤,鲜血流得到处都是。最重的伤口是在右肩,几乎连锁骨都砍断了。
张智难不停地吐血,反复运转金丹通络术,意图以真气修复身体的创伤,但这一举动如杯水车薪,几乎毫无用处。
时间不停流逝,他只觉得身子渐渐发冷,眼前黑暗慢慢笼罩,从小到大的一切,开始在脑海中浮现。
“我就要死了?”张智难一下子惊觉,同时一阵恐惧袭来,求生的欲望压过一切,迫使他不停地挣扎,金丹通络术几乎一刻不停地运转,几乎将他丹田内的真气搬运一空,尔后又如同挤奶一般,拼命地向丹田榨取真气,每次生出一些内息,便被搬运至伤处,促使受损组织生长。
“人之毛发,出自体肤,内息之生,脏腑之能,至小至微,庞如星河,身如环宇,无穷无尽。”张智难忽然想起一本道藏中的一句话。
这句话的意思是,人体是不可思议的,拥有无穷潜能,就连最小的构成,其中也是复杂有如星河,所有的内息,皆可由脏腑生出,如果明了其中道理,那人的身体便如宇宙,无穷无尽。
张智难回想起身体被杀意控制之时,自己曾仔细探查内息的运作方式,发现那时为了满足杀戮的欲望,身体自动舍弃了一部分脏腑,将之转化为内息,修复重要脏器的损伤。而且只需一点点的消耗,所产生的内息便极为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