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管仲得叶凋零许可,终于得以驾车前行,沿着马路走了百余步,来到了北城关卡。
此时北城守城者依旧是副将林蛟,他于瀣尸围城一战中戎马倥偬,立功赫赫,孙传庭已许下承诺,要在皇上面前请旨,升他为总兵。因此他现下心情甚佳,分外勤快,一大早便来到城墙下负责巡查。
此时他一见鲁管仲马车,立时便认出了此乃萧贱等人入城之时所乘。此时萧贱已是汉中百姓心目中的大英雄,又是皇上看重的大红人,林蛟自是有心巴结,于是快步上前,跑到鲁管仲身旁,道:“这位兄弟,这车中乘客可是萧贱大侠?”
鲁管仲摇了摇头,道:“这是萧大侠的车,不过萧大侠不在车上,他另有要事,先行进京去了,这车上载的是他的眷属。”
“哦,既是如此,可否让在下瞧上一眼?毕竟军务大事,在下不敢轻忽。”林蛟客客气气地说道。
“林将军请自便。”鲁管仲点了点头。
林蛟拉开车门,往内张望,只见空空儿一脸愠色,阴阳怪气地说道:“是哪个不要脸的偷窥本宫?”
林蛟见空空儿生得美丽,加上之前的确曾在萧贱马车中见过她,因此对方虽然骂得难听,倒也也不太在意,微微一笑,关上车门,对着关卡方向吼道:“没问题,放行!”
鲁管仲向关卡方向点头致谢,随即呼哨了一声,马匹缓缓向前而行。
“等等!”马车刚刚起步,林蛟忽然奔至车前,拦住鲁管仲道:“兄弟稍等,按规定我要登记出城人姓名,可否请你自报一下?”
“我叫鲁……”鲁管仲话还没出口,忽听得后方车马隆隆,心里一动,改口道:“我叫萧日……啊,不,萧景鱼,这后面这位叫作……那个空……宫宇郡主。”
原来鲁管仲听见胧月她们正在赶来,生怕被其听见,便报了假名。先前他曾在萧贱面前立下重誓,绝不对玩偶以一指加身,但现下连番将其改造,早已破了誓言,本来应叫作“萧日鱼”,鲁管仲自觉难听,便将鲁字倒过来稍稍变形,成为一个“景”字,如此便好听了不少。至于这个什么宫宇郡主,纯属瞎编乱造。
林蛟听其出言犹豫,知其所报并非真名,但他现下仅仅例行公事,又对萧贱高看一眼,故不再追究,挥手放行。
鲁管仲不敢停留,快马加鞭,奋蹄而去。
如是狂奔了十余里,由于他这马车内藏了不少干粮零件,车身甚重,马匹渐渐气力不继,速度便慢了下来。鲁管仲虽然去心似箭,但也知张弛之道,便将马车停靠路边,让马匹喝水吃草。
此时胧月以及那名形似萧贱男子的马车一前一后赶了上来,见到鲁管仲休息,也是停下马车,稍作休整。
鲁管仲见状,立时想驾车离去,但转念一想此举太过刻意,便强忍忧虑,远远坐在一旁看马。
哪知他虽无心招惹,但那慈伯却不放过他,对着叶凋零耳语几句,便面露慈祥笑容,颤颤巍巍地走了过来,装出一副老弱的样子,道:“这位小哥,你好啊!”
鲁管仲翻着一双怪眼,没好气地道:“老东……老公公,你好,祝你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哎哟,不敢当,这位小哥真会说话,老夫不过痴长几岁,你若不介意,叫我一声老哥哥就行啦。”花慈悲谦虚地说道。
鲁管仲点了点头,声如蚊蝇地叫了一声:“老狗狗……”这次他吸取了之前教训,含糊其辞,让人无法识别。
花慈悲坐到他身边,微笑着说道:“这位小哥,我瞧你这行进方向,莫非也是要去京城?”
鲁管仲心中大骇,心道此地里京城尚有十万八千里,自己去西安冀中皆有可能,莫非这老家伙认出自己来了?偷瞄花慈悲,见他面不改色,于是故作镇静地说道:“老狗……哥,你可真厉害,咋看出来的?”
花慈悲笑着说:“这么些天要说天底下最轰动的事,那便是闯王兵败汉中以及比武招亲大会了,我先前听小哥自报门楣,说你马车内坐的是一名郡主,那不是去京城参加比武招亲,还会是去哪里?”
鲁管仲放下心来,道:“原来如此,其实我那宫宇郡主有名无实,不过去瞧个热闹,并不会当真去招亲。”
花慈悲忽然压低语气,凑过前来道:“小哥,我先前听你姓萧,我便叫你萧老弟吧。既然你是去参加比武招亲的,那便不会是歹人。实不相瞒,我这马车内坐着的也是名郡主,不过是位有选婿资格的郡主,我和刚才那位姑娘是其护卫。有件事我想跟你商量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