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哥哥!”胧月郡主发出一声尖叫,也不知是哭是笑,接着跌跌冲冲,手舞足蹈着向鲁管仲奔去,仿佛发了疯一般。
鲁管仲倒还算镇静,站在原地,面带亲切的笑容,张开双臂,作势欲抱。
胧月完全不考虑收脚,一头猛扎进鲁管仲怀抱之中,鲁管仲惨叫一声,瘦弱的身躯仰天便倒。
胧月趴在鲁管仲身上,将小脸埋在鲁管仲胸前,磨蹭了好半天,这才抬起头来,一张脸上邋里邋遢,鼻涕眼泪口水混在一起,全无半分郡主仪表。她抽抽嗒嗒地道:“鲁哥哥,你这么些天跑哪里去了?大家都说你死了,我却不信,总算老天保佑,你平安无事。”
鲁管仲长喘一口气,摸了摸胸前,只觉得一片粘糊潮湿,不由愁眉苦脸地道:“胧月妹妹,你想我归想我,也不用一见面便送我这么多少.女.体.液吧!而且我好不容易被阎王放回来,你刚才那一撞险些又将我送去见他老人家了。”
他一边嘟囔,一边与胧月一同站起,走到李道一等人跟前,向着李道一深深一揖,道:“多谢李道长救我胧月妹妹,此等大恩,我鲁管仲永世难忘,他日必有所报。”
萧贱正静静看着眼前一幕,突然耳底传来鲁管仲的声音:“师父,你先不要与我相认,我自有打算。”
萧贱一听,心头一喜,也是传音道:“好小子,一月不见,怎已学会传音入密的功夫?”
鲁管仲不答,面带微笑,死死盯住李道一。
李道一眼中闪着寒光,冷冷地道:“不敢,此乃我份内之事,只是没想到鲁少当家遭遇如此不测竟还能活着,当真是福大命大,令贫道佩服之极。”
鲁管仲得意洋洋地道:“那是,本少爷洪福齐天,天大的灾祸也没要了我的命。不过我对遇难时的情形已毫无印象,当时救我之人说我脑袋受创,大病一场,能活着实属不易。数日后我伤势稍有好转,好歹还记着有招亲大会这么一挡子事,于是便带着红绳,匆匆赶来,幸好没耽误事。”
李道一目光如炬,与鲁管仲四目相对,似乎想要透过鲁管仲眼睛,直接窥伺鲁管仲心底。
“太好了!鲁哥哥,不过到底是谁救了你呀?”胧月此时已然脸上阴雨转晴,笑容灿烂地问道。
“那人叫作火虫子,是住在苍岩山的一位隐士。”鲁管仲随口答道。
李道一本来紧绷着脸,此时忽然长舒一口气,伸手拍了拍鲁管仲肩膀,露出欣慰的笑容,道:“鲁少当家没事就好,此次虽然飞来横祸,草木花叶四大家将尽皆牺牲,但也算是不幸中之大幸,保下了鲁家唯一血脉,我对你父亲也可有个交代了。”
胧月一听,眼眶又红了起来,颤声道:“鲁哥哥,那叶姐姐、花伯伯他们没事吧?”
鲁管仲摸了摸胧月脑袋,慈祥地说道:“自然没事,他们武功这么高,怎么会连我都不如呢?”
话刚说完,花园中倏忽出现了一个苗条的身影,缓步向胧月走来。胧月转头一瞧,再度发出一声欢呼,纵身奔上,将那人一把抱住。
此人俏脸青衣,神色冰冷,不是叶凋零是谁?
李道一一见叶凋零,面色微变,不由后退一步,道:“怎可能?我明明见你……”
“见我被泥石流砸中,掉入山谷,不是么?”叶凋零抚着胧月后背,淡淡地说道。
“……正是。”李道一恢复了镇定,黑着脸说道。
“对了,李道长,我与零姐她们现已在皇气居住下,也不想再行搬动了,这儿就给你们和胧月妹妹住吧!等到了招亲大会时我们再汇合。”鲁管仲说完,再度向李道一鞠了一躬,又摸了摸胧月脑袋,这才与叶凋零一起向府邸外走去。
萧贱与王阳明见状,也向李道一深深一揖,道:“李道长,那我们也告辞了。”说罢也转过身去,快步走向府外。
李道一作揖回礼,随后长身而立,目送诸人离去,面目笼罩在阴影中,不知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