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贱一时迟疑,放跑了王阳明,不由长叹一口气,望着空无一人的街道,不知怎的,心中不安之情如乌云压顶,对鸿雁的思念之意竟难以自已,只想与之长相厮守,再无片刻分离。
按理说,此刻他既然身为御前侍卫,理应先回皇宫听候皇命,但他对于宫内规矩一窍不通,加上王阳明也未回宫,他也不便一人回去,于是孑身一人向着皇气居走去。
此时天色已晚,路上已无行人,仅在陋巷街角处躺着一些无家可归之人,不知是醉鬼还是乞丐。萧贱瞥了一眼,并未在意,依旧在月下踱步,踽踽独行。
忽然间,几缕异常信号传入他耳中,似有三人正飞身向他扑来,他反应神速,纵身后跃,躲过了这突如其来的袭击。继而凝立不动,盯视着眼前的袭击者。
眼前三人一高二矮,皆头戴斗笠,身穿蓑衣,遮住面目体型,手中拿着三般非钩非爪的兵器,拦在萧贱身前,周身散发出令人胆寒的气息。
“三人都是绝顶高手,只怕功夫不在令狐九剑之下。”萧贱心道,丝毫不敢怠慢,暗暗凝聚功力,等待敌人下一次的攻势来临。
哪知三人仅仅与萧贱对峙,再无动静。萧贱正觉奇怪,刚想主动出击,忽而一股惊人杀气自远方极速掠至,萧贱心中一凛,抬头望去,只见一人身插血红双翼,从天而降,落在萧贱身后一座平房之上,周身也是裹得严严实实,仅露出一双血红眸子瞪着萧贱。
萧贱一见此人,登时心中雪亮,同时惊异之情无可复加,失声叫道:“白起!鬼谷三子!”
白起高高在上,周身杀气沛然难御,以低沉的声音道:“你毁我师父一生心血,还妄想能置身事外?这便纳命来吧!”
说罢,红翼一振,身子化作一道红影,向萧贱杀来。
另外那鬼谷三子身形随之而起,分三个方位扑向萧贱,速度也是极为惊人。
萧贱知道白起的尸阴凝血之体速度之快,仅比自己稍逊一筹,当下不再留手,阴阳雷亟全力施为,化作一道紫影,在四人攻势间不停躲闪,伺机脱困。
鬼谷四子师出同门,配合无间,那攻势如同疾风暴雨,招招互连,无半分破绽,萧贱身处包围圈中,仗着神速与之周旋,虽暂无受伤之虞,但要说出招反击,那是毫无余裕。只得咬紧牙关,苦思对策。
这四人之中,东白子,西青子,南朱子倒还罢了,唯有白起本就与萧贱在伯仲之间,上次萧贱与之单打独斗也仅仅险胜。此刻一起群起攻至,萧贱八成的精力全用来对抗白起,仅分出二分心思应付另外三人,如是一来便是险象环生,萧贱斗得近百招,屡次欲运电环反击,但对方钩来爪往,竟不给他运功时间。
五人再斗得片刻,萧贱横下心来,以紫电缠绕右手,生生挨了白起一抓。萧贱只觉一阵剧痛钻心,同时丹田受激,一道电环放出,瞬间击中四人,使得四人顿了一顿,萧贱得此空隙,身如游鱼,自四人中滑出,头也不回,便向远方逃去。
那四人身披蓑衣极为厚实,虽中电环,动作也不过稍有延缓,眼见萧贱离去,立即同时发出低吼,身形疾掠,紧追萧贱不舍。
萧贱刚刚奔行数里,忽觉头脑发晕,低头一瞧,只见自己那手臂上的伤口流血不止,化作一粒粒血珠,向着身后白起飘去。
“他在操纵我体内鲜血!?”萧贱霎时反应过来,掌中紫电鸣响,往伤口处一按,一阵黑烟飘出,伤处被烫成一片焦糊,血流也随之止歇。萧贱放下心来,全力运功,只见一阵紫烟飘过,萧贱瞬间跑得没了踪迹。
萧贱钻入胡同,东拐西拐,直跑到连自己都辨不清东南西北,这才找了个角落,坐倒休息。
他心下寻思:“之前我已用阴阳雷亟中和了子午谷中阴阳,按理说这鬼谷四子万难存活。而且其之前已有悔过之心,便是活下来也不应与我作对,怎的现在不仅活动自如,而且对我恨之入骨?”
他闭起双目,竭力回想刚才那四人形貌,只觉这四人虽以厚重衣物遮挡,但自其身形动作看来,必是鬼谷四子无疑。
“对了,之前鬼谷四子曾说过,他们外出泄欲之时需在衣物上画上尸阴绝阳阵法,想必刚才那斗笠蓑衣便是其阵法所在,只要我瞅准机会,破坏其衣物,便能稳操胜券。而且他们只能在外行动半个时辰,只要再过一会儿,他们便需回到藏身之处。我也可暂时摆脱追击。”萧贱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