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贱听完鲁管仲叙述,只觉此事确有蹊跷,问道:“那你为何要将浮香藏于此处,而不去向秦良玉与吴三桂求助,以早日将浮香救醒?”
鲁管仲道:“我不知那杀人凶手究竟是谁,万一那人知道自己杀人之事被浮香听闻,定会不择手段,前来杀浮香灭口。我不能将浮香置于此等风险之下。”
萧贱忽而想起一事,笑道:“你多虑了,昨夜张献忠带着五千手下越狱外逃,遇吕玉郎阻拦,故将其杀死。可能浮香所目睹的杀人命案,就是张献忠所为。现下城外大雾封路,而秦良玉正率兵大举搜城,想必张献忠也跑不了。你根本无须带着浮香东躲西藏。”
“张献忠……越狱?师父,此事绝无可能。”鲁管仲颤声道:“昨夜那大雾暗合八卦阵图,步移景换,乾坤颠倒。可能你身负天眼神通,在昨夜雾中行路对你并无困难,但对于常人来说却是寸步难行,更遑论五千人一同行动,那是绝无可能之事。”
萧贱沉吟道:“昨夜这雾是雪莲招来,也许正是为了掩护张献忠逃跑。她自有本事操纵这雾气,使其远离张献忠等人。”
鲁管仲听萧贱解释甚是合理,心道:“难道我真的过于多疑?”忽然间他想起一事,问道:“昨夜吕玉郎死在何处?”
萧贱挠头道:“秦良玉说是张献忠越狱时所杀,大概就在黑牢附近吧。”
鲁管仲道:“可我找到浮香的地点距离黑牢尚远,甚至不是出城的必经之路,怎会遇上张献忠杀人?更何况第二天一早尸体便已失踪,如果是张献忠所为,他绝无必要如此费事。”
萧贱支颌苦思,随后恍然道:“的确如你所说,只怕是那人为了栽赃张献忠,故而移动尸体,使其在黑牢附近被发现。现下唯有期望浮香早日醒来,以说出真相。”
鲁管仲见萧贱终于信服,长出一口气,说道:“师父,我前来找你正是为此。我现下内力全失,唯有请你替浮香诊治一番,看看是否有经脉淤塞之症。”
萧贱点头道:“好,让我瞧瞧。”
说罢,他运起武当心法,向叶浮香额头摸去。
就在萧贱手刚刚触到叶浮香肌肤的一刹那,他蓦地脸色一变,将手缩回,低呼道:“不好!”
鲁管仲大骇,急道:“怎么了?可是病症棘手?”
萧贱低声道:“不是。”接着他侧耳倾听片刻,道:“是白杆军,他们正沿街搜查张献忠下落,马上就要到这间屋子了。”
鲁管仲先是略感惊慌,但很快冷静下来,问道:“还有多久?”
萧贱闭目估算了一会儿,道:“估计还有一盏茶功夫。”
鲁管仲想了想,道:“师父,你带着浮香,我们暂避风头。”
萧贱点了点头,以内力托起叶浮香,紧随鲁管仲脚步,向着门外走去。
三人来到那客厅门口,鲁管仲小心翼翼将门口机关撤去,推门而出,再将门合上。接着他以火蚕丝支撑一透明罩子,将三人尽数罩住,隐去行踪,离开了大院。
三人刚一出门,便见到秦良玉站在大街中央,身后跟着数千名全副武装的白衣士兵。而在街道两侧的房屋内不停有白衣士兵奔出,向秦良玉汇报几声后便即归队。
萧贱与鲁管仲悄悄移动脚步,贴在墙角,等待这阵搜查过去。
过不多时,几名白衣士兵结束了对三人刚刚藏身大院的搜查,小跑奔出,大声道:“报告秦总兵,刚才这屋内有烛火气味,似乎有人居住,且离开不久。”
秦良玉愣了一愣,随即双目圆睁,面含杀气地说道:“好个张献忠,这般狡猾,不过你已露出狐狸尾巴,跑不远了。”
她说完这话,整条街的房屋都已搜查完毕,她一挥手,道:“到下一条街去搜!”说完,她一挥军刀,当先而行,尔后庞大的部队随着她的步伐开始移动。
鲁管仲长出一口气,道:“师父,这条街已被搜过,想必他们不会再来,咱回刚才那大院去吧。”
他话音刚落,忽听有人骑快马奔至,来到秦良玉身前,下马跪地道:“报告秦总兵……城西门有人求见,要求进城。”
秦良玉奇道:“进城?不是有大雾封路吗?来者何人?”
那人说道:“是鲁家家主鲁通天以及钱谦益先生,他们说带了府兵家将,前来共同迎击张献忠。”
“鲁当家?是了,秦良玉在张献忠兵败之后并未通知公输世家,以至于公输家以为遂宁城依旧被围,故前来相助。”萧贱寻思道。
秦良玉面露喜色,道:“如是甚好,既然鲁当家能来此处,说明路上烟雾已散。我这就去向鲁当家说明情况。”说罢,她将指挥权交于一名将领,自己翻身上马,向西门跑去。